“若是从背后偷袭呢?”展昭问道,“徐大夫年事已高,徐夫人若是从背后给他一下,只怕也足够要了他的性命。”
秦潼摇头道:“徐夫人身材矮小,背后偷袭不易得手。何况徐大夫是她丈夫,徐夫人不一定有这个胆量和他动手——到底是个女子,哪像男人那样冲动起来就大打出手。”
“那依你之言,”展昭沉吟道,“要么杀害徐老的另有其人,要么,徐夫人有帮凶。”
秦潼这才点头,道:“这家里的仆妇曾暗中指认徐夫人与人通奸,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她若当真言行没有半分错处,谅那仆妇也不敢在官家面前出口污蔑于她。”
“所以你才猜测,赵大哥原本会派人来这里盯梢?他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来找徐夫人?”展昭问道。
秦潼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出了这样的事情,徐夫人心中必定不安。若真有这个奸夫,待风头过后一定会来与她厮见。”
“难不成咱们还要每晚来这里盯着不成?”展昭闻言不由皱起眉头来,“明早还要去见薛大人,届时同他商量商量,这事还是衙差来办妥当。”
秦潼不由笑起来,道:“自己不想做这些勾当,就推给旁人?”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到底是在旁人家不甚方便,眼见得也不能再有什么收获了,于是又原路返回,出了徐宅。
此刻夜风习习,正有一轮明月高悬,秦潼不由深吸一口气,叹道:“也不知泽琰怎样了,他今日追出去我就觉得不妙,可也没能拦住他。眼下只能干等着。”说着长叹一声。
“既是如此,便去客栈看看吧,也许他已回去了也未可知。”展昭说着拉起秦潼,抬脚便往那边走去。
秦潼愣了愣,呐呐道:“这么晚了,倒还麻烦你这一趟。”
“你我兄弟哪里还用这样客套,”展昭不悦道,“真若客气,你拉着我夜探徐宅时就没想着是麻烦我?”
秦潼嘿嘿笑道:“我这也是担心你和泽琰不对付,他那个脾气,也不是有意与你为难,只是逞强好面子罢了。”
“泽琰还小,”展昭想想白玉堂的脾气也有些发愁,“这一回也不知是谁在背后算计他,他这性子只怕今后会吃亏。”
秦潼叹道:“可不是,我与他说几回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也不知我操得哪门子的心。”
展昭忽然沉默下来,半晌不曾言语。秦潼诧异地瞥了他一眼,问道:“怎的,想什么呢?”
“没什么。”展昭摇摇头,缓缓皱起眉来,又伸指揉了揉眉心,叹道,“许是有些乏了,方才有些出神。”
秦潼闻言也不再多说,两人健步如飞往客栈赶去。
客栈,深夜。
白玉堂缓缓推开房门,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早已不复之前的模样,桌椅横倒、满地狼藉。他身上有些冷,却也没力气去生炉子,只是拖着脚步进了内室。
这里还残余着些许暖意,床上被褥凌乱,屋角的香炉却已熄灭多时。白玉堂强撑着走到床边缓缓坐倒,只觉得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翻搅似的疼痛。他满身狼狈,却生平头一回无心在意,只是靠在床头缓缓屈起腿抱住膝盖,仿佛想藉此驱除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