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闻言压低了声音,道:“五爷找的几位江湖朋友里,有个诨名叫滚地龙的。我找上他时,他正与人在花船上吃酒。”
“滚地龙,”展昭略一思索便想起此人是个专挖人祖坟的,一身缩骨功出神入化,“难道你怀疑这人?”
白玉堂摇摇头,道:“这人虽说做的事未免有些见不得人,但其实也是个仗义的汉子,我不疑他。”他抿了口酒,道,“令我觉得古怪的,是那个陪他饮酒的人。此人自言姓石,说自己消息灵通,想要卖一个消息给我。”
“是何消息?”展昭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这个案子诡谲之处未免太多,他忍不住追根寻缘,想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一来他在包公手下当差,总难免接触此事。二来,却是因为秦潼。
展昭并不愿细想,可其实他心中明白,自己对这个案子抓住不放,无非是想查出些什么,能让秦潼另眼相看。
白玉堂不知展昭这些心思,只以为展昭也对那幕后之人不耻,方才有这一问,欣慰之余痛快答道:“他这消息若是花钱来买,那便是再狮子大开口五爷也未必出不起这个价。”
“那他想要什么?”展昭不由挑眉,“难道是以此消息来要挟你不成?”
白玉堂哼笑道:“这世上能要挟五爷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他说罢忽地想起青莲,心中不由一痛,顿了顿方才强作无事地接着说,“只是此人说,这个消息,要用三样宝物来换。”
“三样宝物?”展昭心中略一思索,便忍不住皱起眉,喃喃道,“难道……”
白玉堂坦然道:“不错,正是阴阳镜、古今盆与游仙枕——这三样宝物,都是包公所有。”
“那五弟的意思,”展昭听得明白,转瞬之间心中已闪过无数心思,“莫非是想借这三宝一用?”
白玉堂颔首道:“正是如此。不怕叫你知道,展雄飞,”他冷冷一笑,“即便你不借,五爷也对这东西势在必得。”
“五弟好大的口气,”展昭笑起来,因为知道白玉堂的为人,反倒并不如何恼怒,“你可想过,此人要这三宝有何用处?”
白玉堂不屑道:“这三样东西说是宝贝,其实能有何用?也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罢了。那人真正在意的只怕不是宝贝,而是宝贝的主人吧。”
“愚兄也是作此想法,”展昭抿起袖子给两人各斟一杯酒,笑道,“这么一来,虽然幕后之人尚未能显山露水,可他意欲何为,已能摸索出一二了。”
白玉谈挑眉道:“你是如何想的?”
“徐凌之案,抛开梅花杀手不提,此案牵扯到你我的,便是有人栽赃与你。”展昭淡淡道,“无论幕后之人将一件事谋划得如何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只要他有目的,那所做的一切必然是为达成此目的。”
白玉堂一仰脖饮尽杯中酒,讥笑道:“展雄飞,我白玉堂不是傻子,你不必讲这许多,难道怕我听不懂吗?”
“徐凌被杀一案于你而言,最大的打击莫过于青莲姑娘。”展昭本想委婉一些,奈何白玉堂听出了他言外之意,那么再作此态非但讨不到好,只怕同情与怜悯还会惹恼了白玉堂。他只得直言不讳道:“这样一来,你最先怪罪之人,只怕便是官府中人。而我出身江湖,此事落得如何结果,那便耐人寻味了。”
白玉堂皱眉道:“五爷一向光明磊落、恩怨分明,是你展雄飞的错,五爷必然会跟你算账,若你清白无辜,难道我锦毛鼠还会找你的麻烦不成?”他倒是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在秦潼面前骂展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