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来看你,”白玉堂拿刀的手没有半分颤抖,语气中却多了几分玩味,“只是你着实令我失望,我以为你至少能挡三招,你却连一招都未接下。难道是你这三更半夜出门是去见了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进门半晌都未曾听见我在屋里。”
展昭咬牙切齿,他今晚的确神思不属,竟让白玉堂钻了这样一个空子。可细细思想来也多少有些后怕——亏得这人是白玉堂,若是旁人,他今晚只怕凶多吉少。
只是这些话,展昭是无论如何不会与白玉堂讲的——知道秦潼是姑娘后,他连看待白玉堂都多了几分不自在。
“你来找我作甚?”半晌,展昭才开口问道。他说着一手缓缓抵住白玉堂的刀,慢慢将刀刃推了开去。白玉堂冷哼一声,“呛啷”一声还刀入鞘,道:“来告诉你一声,五爷明晚要去盗三宝。”
展昭长眉一轩,一时间把秦潼抛到了脑后,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盗三宝,”白玉堂冷冷道,“将你引出京城。”
展昭心中迅速闪过诸多念头,最后问道:“何人指使你的?”他这一问固然是试探,可是看着白玉堂的模样,展昭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白玉堂并不吃惊展昭能够猜出来,他撩起衣袍做到了桌旁,“啪”的一声将刀搁到桌上,这才开口道:“那个姓石的要卖给我的消息,五爷非知道不可。”
展昭略一思索,问道:“是白姑娘的下落?”
“展昭,”白玉堂不悦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和那姓秦的小子越来越像了?”展昭蓦地语塞,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白玉堂却也未去看展昭的脸色,只不情不愿道:“你猜得不错,一开始那姓石的并未告诉我消息究竟与何事相关——他也知道,若是当面拿青莲的消息来威胁我,五爷非卸掉他的胳膊,打断他的骨头不可。”
展昭皱眉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一个姓江的女人,”白玉堂抱起手臂,深深地皱着眉道,“她告诉我,若是想要再见到青莲,便去盗三宝,将你引出京城。事后那姓石的自会告知我青莲的下落。”
展昭听到白玉堂提起“姓江的女人”,愣了半晌,忽然问道:“那女人可是名叫江西?”
“你如何知道?”白玉堂稍感诧异,调笑道,“看来五爷小看了你,你们这些当官的也未必便各个都是窝囊废物。”
展昭却只觉耳旁嗡的一声,他想,这样一来,秦潼也牵扯进了这件事里。她如今又身在太师府,会不会有人暗中害她?
只是眼下并无善法,展昭只得攥紧了拳头,强行压下无端的担忧与不安,问白玉堂道:“姓江的还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了,”白玉堂沉下声音,答道,“这个女人邪门得很,她武功绝不低于你我。”他抬起头来看着展昭道,“依你看,这人是个什么来路?”
展昭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道:“我如今在替包公办事,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五弟。但是愚兄有一句话相劝——及早抽身,这绝不是江湖纷争,已经牵扯到朝堂势力。你一个人自然没有顾及,可却不能置陷空岛于不顾。”
“少拿这些话来搪塞五爷,”白玉堂不耐烦道,“今晚五爷屈尊降贵来找你,是给你脸。你若是顾左右而言他,五爷索性就去盗三宝。哪怕将计就计呢,也好过看你的脸色,听你说些什么官府机密、不得外泄之类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