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白子画摇摇头:“并不是,你与我现在还在太白,此地只不过是梦境罢了。”
“‘梦境’?要是梦境的话,当那个人醒过来,我岂不是又要回去了?”害怕涌上心头,“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师父,您帮帮小骨吧,小骨不想再回那个可怕的地方了!”
花千骨惊惶起来,感觉入坠冰窟。
她的眼里噙了泪。
四周绝情殿的墙壁上立时染上斑驳,阳光也冷了下来。
这种变化更加印证了白子画说的是事实。
白子画只得安抚道:“不会再回去的。”他将计划透露了一部分给花千骨,“你可以在里面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重新掌管你的身体。”
想了想,他似乎觉得这样做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过于残忍,心中不禁一软:“别怕,为师不会让你有事。”
罕见的,白子画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来,花千骨听见冰雪融化的声音,花都开了,四周变成了春的花海。
只是一个笑容、一句简短的话语,她便安下心来,不再惊慌,不再失措,于是那颗即将枯朽老寂的心脏也注入了活力,重新变得鲜活。让她想到了曾经,爹爹在河中为她捉到了一尾青鱼时的雀跃,是她一生中最为鲜嫩的日子。
于是,花千骨不再多说什么,乖巧地听从白子画的嘱咐,也为了能够将占据了自己身体的坏人早些赶走。
起风了,太阳西斜,月亮即将主宰整片天空。
花千骨觉得自己越来越疲惫,眼皮也越发沉重,就快要睡着了。但她依然努力坚持着,想要多和师父相处哪怕一秒。
白子画发现了她的疲惫,伸手为她理顺被风吹乱的碎发,道:“睡吧。”
于是花千骨便顺从地伏在白子画膝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星空下的花海中,少女的睡颜纯洁无暇,不设丝毫防备,也让看到她睡颜的人,内心都柔软下来,不舍得将她吵醒。
纤细的花藤蜿蜒缠绕上花千骨白晢的脚腕,白子画的身影越来越暗淡。
他将宫铃系上花千骨手腕,精致的银色宫铃在月光下闪着光,似少女明亮如星子的瞳眸。
白子画突然想起那一碗冒着热气的香甜桃花羹。
再回神时,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太白,伏在琴上沉睡的花千骨羽睫颤了颤,即将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