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卞城王府。
卞城王领着鎏英对正殿堂上的润玉施礼道谢。润玉一身玄袍,发束青玉冠,在堂上正坐。
润玉捋一捋袍袖,对堂下的父女二人并无在意,漫不经心地说道:“俗礼就免了吧,本座此来,原也不是为了受你们的礼,卞城王,旭凤何在?”
鎏英这五千年来受尽了当日润玉至寒冰棱跗骨之痛,现下看到润玉,犹自感到浸透骨髓的万年冰冷,再不敢有丝毫逾礼之处。
“小王将他暂且羁押在后院,陛下可要移步?”卞城王因着那一颗造化丸,对润玉毕恭毕敬。
“无妨,带他来吧。本座今日所言,并无不可对人说。”润玉气定神闲。
卞城王是见过润玉运筹帷幄的能耐的,当下再无迟疑。
旭凤发髻已散,一身粗布短打,因被羁押多日,胡茬满面,双眼中也布满血丝。一入殿门,便往正位上的润玉急扑过来,尚未够到润玉的脚边,便被一边的护卫隔开,润玉看着这个似是年过半百的弟弟,一时之间也有些怔忡。
旭凤被按压在地,依然直着脖子对着润玉狂吼:“润玉!你把锦觅怎么了!你又施了什么禁术?堂堂天帝,居然如此下作!”
润玉看着这弟弟,微微冷笑,眉间大罗金仙的金龙之印倏忽闪现,“我当日在忘川之畔和你说的话你一字未信,之后在魔界拔除你身上的魔气,给了你两枚梦珠,看来你也是抛诸脑后了。”
旭凤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锦觅……锦觅……如若是锦觅,她怎么会嫁给你!我和锦觅鸳盟早定,许下三生三世之约!是你用妖术摄了她心神……”
自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润玉终于动了颜色,霍然起身,在场诸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啪啪”两声,旭凤扎扎实实挨了两记耳光,顿时口吐血沫,两颊红肿。
鎏英一声惊叫,连忙又捂住了口。
润玉慢条斯理地扯了正位几案上垫在茶盏下的一方帕子擦了擦手,又毫不留情地将帕子扔在了地上,回身坐正,“万年前你便是这样,从来听不得别人的话,万事都要顺着你的意。”
旭凤抬眼恨恨地看着润玉,只是口中满是血沫,连着胸口喉间剧痛,再说不出话来。
“本座当日到魔界与你在忘川之畔一战,便是想告知你锦觅和觅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