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在殿堂上端坐,目光端凝:“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大多还是会先选择穹顶的。如若他们做了抉择,本座不能也不愿将他们推出去。”
白鲤急得跳脚:“这又是为何?”玉藻在白鲤身边,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润玉看着阶下的白鲤,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多和玉藻学学,总是这么沉不住气!”
一旁的风神连瞳向着润玉施了一礼,向白鲤解释道:“如若陛下推断无误,旱魃降世而不得限制,最终还是为祸四界,尤其是人界的普通凡人,那真是民不聊生,枯骨遍野了。”
润玉脸色越发严峻,起身点头叹道:“正是如此。”
太上老君亦是眉头紧锁,点头赞同:“如若确是旱魃,也只能如此。”
润玉下得阶来,环顾众人,说道:“据魔界现状来看,怕是旱魃无疑了……”
勤政殿上,众仙都静默了下来。
良久,众仙中上元仙子越众而出,禀道:“陛下,娘娘,将旱魃禁锢在穹顶之上,时长日久,恐怕他们难耐界外之地苦寒,还需有人在穹顶处值守看顾为佳。”说着向帝后深施一礼,“邝露愿意前往!”
润玉看着邝露,摇头叹道:“你很是不必如此。”坐在殿上的觅儿言道:“穹顶之上,千年积雪,万年寒冰,即便你是朝露之体,水系的修道者,恐怕也难耐这苦寒交迫。”
邝露又向着帝后二人蹲了福礼,目光坚定,神色端庄,“一直以来,邝露得陛下和娘娘的照拂,但是邝露也不想一直靠着陛下和娘娘的余荫,总要有自己的作为。现下天界祥和,既无战乱也无争斗,这去界外之地修炼正是一个好机会,邝露求之不得呢。”
润玉细细瞧着邝露的脸色,见她确实毫无作伪,一片坦荡。他面上不显,心内却有深深叹息,他知道这仙子的心意,但是从一开始便已告知她这是一条死路,自己心里从始至终牵挂的只有觅儿一人。然而爱而不得之苦,润玉心知肚明,奈何邝露如同自己一般也是死心眼,怕是终日郁郁,饱尝心酸。
润玉早已免了邝露璇玑宫值守之职,将她正位夜神,修葺凝露宫于布星台附近,本以为她或许能稍有缓解,现下看来,无济于事。
觅儿与润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之间都看到了无奈。爱情只能是两个人的事,容不得第三人涉足。
润玉向着邝露缓缓点了点头,便见邝露紧绷的肩颈悄不可见地松懈了下来。“也罢,你若致意前往,也可。但很是不必居于穹顶之内,穹顶入口处天界昆仑之巅有远古昆仑山圣的府邸,你挑着自己中意的带过去,仍居于天界之内。”说着,润玉顿了一顿,点漆般的双眸亦有些湿润:“许多年来,本座一直视你如血亲,邝露,你需踏破桎梏,修为方能长进!”
邝露向着润玉伏低施礼,将酸苦之泪尽数压在了心底。
润玉手臂轻抬,隔空托住了邝露下拜的身体,“我说过,永远也不需要你来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