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们看着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寂然无声。不少人都将目光移开,不忍去看贝尔纳多特的脸。
谁都能够看明白,在第二装甲师的追击下,被赶进这片山区,就如同被赶进了一个铁笼。
敢死营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
北关市东南的这片山区,属于北部山区偏北部分,平均海拔在整个庞大的北部山区中,都数一数二。东西走向的唐台山脉和泰克拉尔山脉的一部分在这里交错,一片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上终年积雪不化。山势险峻,山下遍布汹涌的河流、沼泽、原始森林和深渊悬崖。
就算是以机甲的行动能力,也是步步荆棘。一旦走错路,很可能就会被困在一个死地,更别提身后还有杰彭装甲部队的追击。
看着玛格丽特有些苍白的脸,黑斯廷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他驾驶的是十二代机甲,以他的技术,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离开。”
玛格丽特看着黑斯廷斯的眼睛,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的外公其实很明白。
那个无数次执拗的和程序进行无伤亡对抗,连和自己做推演对抗的时候都宁愿重新来几次,反复考虑计算,拼命耍赖拼命挣扎,也不愿意多付出一个百分点伤亡的家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身边的同伴呢?
尤其是,这些同伴是跟随他而来的。
指挥室里静悄悄的,来自各个联盟成员国的将军们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就在一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为敢死营的漂亮表现而兴奋,为沧浪星即将到手的一场大胜利喜不自禁。
可是现在,他们却只能看着前方传回来的战报和画面沉默。
在场的,都是当了一辈子军人,打了无数次的仗,经历过无数次生离死别的将军。一只小小部队的生死,在许多时候,已经不再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打仗就会死人,就会有牺牲,这一点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就已经看破了。
说心如铁石也好,说冷酷无情也罢,身为军人,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军人的职责就是用一切手段去获得胜利,就连自己的生死也要置之度外,遑论他人。在这样一场席卷全人类的战争中,一个装甲营的存亡,甚至不会让他们在战报上多看一眼。
他们没有时间去悲伤、哭泣,多愁善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可是现在,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天网屏幕前面,发自内心的为眼前这支部队的命运感到揪心。
上了当的杰彭人,显然已经豁出去了,第二装甲师不顾一切代价就是要歼灭这支已经对战局无足轻重的部队。
现在除了一个团落在后面,一个营在侧后方,两个营在西面包抄以外,跟随敢死队进入山区的杰彭第二装甲师部队,有足足两个团六个营。其中两个营几乎和敢死营追了个首尾相接,剩下的四个营就如同一条巨蟒的身躯,随后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