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林伟健却不急着骂她,反倒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在深圳?”
“她两年前资助了我的一个学生,我是通过这个学生得知的。”
林伟健立即显出惊讶来,“资助学生?她真的这么做?”
“是,那个学生家里很困难,她自己掏钱资助了两个孩子。”
林伟健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头道:“那你去吧。”
林锦云显然没想到哥哥会答应下来。
“哥,你不反对?”
“我反对了你就不去吗?”
林锦云摇了摇头。
林伟健又问道:“你要去几天?”
“我不知道要花几天,我只知道她在深圳。”
“什么?你连地址都不知道?这要怎么找?!特区那么大,你以为找个人容易啊!”
“只要她还在深圳,我就能找到她。”
“你说得容易,你就一个人,一双腿,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那也要找。”
“你说你...”林伟健没想到妹妹竟这么执着,叹息着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罢了,罢了,你等着。”
林锦云不明所以,林伟健却突然起身去了他自己房间。
不一会儿功夫,他又走回林锦云房间,朝她递来一本黑色笔记本。
“你看看吧,这都是她寄回来的。”
林锦云接过来翻开,居然是一叠储蓄所的取款通知单,一共八张,每张汇款人那栏都赫然写着:蒋兰。
每笔款项数额不等,最少的一次也有六百多块,最多的一次有一千块。林锦云粗略算了下八张单子上的汇款总额,两年多以来,汇款已近七千元。她又看了下日期,最早的那笔汇款居然与她离开的时间只间隔了八个月。
林锦云一一翻查着这些单子,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想象着蒋兰独自在外拼命赚钱的辛苦。
她可能餐风露宿,可能居无定所,甚至有可能食不饱腹,衣不暖身...但可恨的是,她是个很能苦熬的人,又是个不善言辞、老实本分的个性,在学校食堂本本分分做着事尚且会受两个外地女工的欺负,更何况只身一人在外打工?
人离乡贱,要吃的暗亏,要遭受的不公平,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一个人,就算被人欺负了肯定也只是默默忍着受着,拼尽力气,舍弃青春和尊严,一门心思要赚钱还债给林家。
一想到这些,林锦云心里就难受得像被针刺一样,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眼泪在里边打着转,于抬头的瞬间终于滑落下来,“她怎么会给你汇款?”
“她走的那年年底挂了个电话给我,问我要了证件号码和地址,说要汇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