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巴鲁西的回答很暴躁,他不耐烦地用着鱼尾搅动着海面,厉声道,“做好你该做的事,别让我失望!”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只等大鱼上钩……”乔望着船尾的巴鲁西,冷笑一声道。
说完他突然拍了拍手掌,传递出讯号,船舱内外的人闻讯而动,一时间脚步声多而密集了起来。
巴鲁西大约意识到了不对,怒视着男人,用嘶哑的嗓音大声吼道:“你想做什么?!”
伴随着一道划破天际的亮光,驾驶舱内的船员已经接通上了电流,以经过改装后的货船为中心,十米内的海面上都流淌着足以对人鱼造成重击的电流!
巴鲁西凄厉的叫喊声被突然而至的雷声所掩盖,与此同时不知名的机器启动音在轮船底部嗡嗡响起——铁刀片无差别地旋转,切割,很快就在海底找准了正确的方位。
十分钟后,深蓝的海面上渐渐满出猩红的血水,一股又一股地向外扩张着,伴随着一团团看不清形状的浮沫……
晏洲将这虐杀的一幕尽收眼底,甲板上的船员熟练地干着自己往常自己该做的事,他们的脸上几乎没有多余的神情,平静地像面对着一团死肉的屠夫,冷漠得令人惊骇。
对他们来说,这或许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猎捕行动,与平常没什么不同。
当第一滴雨水落到晏洲的额角时,他迟钝得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七七帮他的痛感降得很低很低,这在很大程度上帮他减轻了身体上的痛苦,但弊端是他对外界的感受会更加迟钝。
晏洲被人放了下来,紧接着又被带去了船舱的储物室,两个雇佣兵负责看守着他。
货船又开始航行了,船开得很急,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
晏洲坐靠在湿冷的墙壁前,他脚踝上的锁链被解开了,但手腕上的还在。乔显然还对他存有疑心,两个雇佣兵看他看得很紧。
晏洲稍微抬起头,露出一张隐忍痛楚的脸,他问乔在哪,但没有一个人回复他。
实际上两个人都被老板下了命令,不准和晏洲搭话,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乔隐约觉得晏洲有那个本事,能在两个雇佣兵的眼皮子底下脱身,因此不得不防。
但晏洲像是烧得很厉害,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衫也让雨水淋湿了,从小窗缝隙里漏出的那么一点海风都能让他瑟瑟发抖。
晏洲有些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看向守在门前的两个雇佣兵,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想我死,就转告你们的老板我需要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