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从一起共事过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最大的威胁便在于此,没有任何外界因素能让他心情有起伏。
旁人都因为如此惨无人道的刑罚而惊骇闭眼时,他却能安静地从头看到尾,最后在身旁人忍不住又一次提醒:“温公子,还要继续吗……”他声音轻柔地回一句:“继续。”
漫长,而无尽。
良久,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单单是那刺心裂胆的气绝之声,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
足足一个时辰,温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进去如何,出来就是如何。
他接过一旁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外面的守卫余光瞟见了里面的司徒公子,早已不成人样,惨不忍睹。浓重刺鼻的血腥气冲出大门,随着一股清风,飘然逝去。
温从正准备去回禀祁王从司徒瑞这里得到的消息,却听身旁酷吏道:“温公子,右边的地牢里还关了一位呢。”见温从微微蹙眉,酷吏以为温从忘了是谁,又提醒道:“是庄家的那位公子,庄继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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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他怎么也在?”
“回公子,据说月初去往京郊驿馆的名单里有此人。”
温从一阵头痛,他看了眼那个酷吏,知道对方原本是打算献殷勤的,可如今是殷勤过头了,徒增烦恼。
温从迫不得已,去了右边的地牢,左右两边是分割开的,隔音也极好,坐在这边的庄继北完全听不到那边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被人看守着,坐在一个被锁的四四方方的椅子上,根据他的观察,这个椅子是个刑具,四周压缩时,会有锋利的针尖逐渐冒出来,从腰部扎进去,然后深入,然后穿刺,再狠一点,说不定能直接横腰截断!
庄继北如坐针毡,左右磨蹭,心里别扭极了,连腰上仿佛都能感觉到那种被密密麻麻的尖针刺到断腰的痛,“草!”他忍不住了,怒吼道:“外面的!给老子换个椅子坐!!!”
温从还没进来,就听见了庄继北的吼叫声,脚步稍稍顿了下,若非情非得已他必须走这个过场来审问,他一定不会过来。
一进去,庄继北一看见温从,愣了下,随后忙叫道:“我爹呢?!”
酷吏冷声道:“闭嘴!安静!没叫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说话!”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使得庄继北这个从来喜欢硬碰硬的人呆滞了下,等他反应过来后,声音比那酷吏还高,当即骂道:“我□□祖宗的!老子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吼过,□□娘的,想对我下手,有本事你来!今天你动我一根汗毛,明天我让你被剁碎了喂狗去!”
酷吏大怒,头一次见有人坐到了这种地方还敢嚣张的,竟一时没控制住,直接拿起了一旁的铁烙冲到了庄继北面前,“你再多嘴一句这张嘴就别想要了!进了这地方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完整出去的!”
庄继北哈哈大笑:“是吗是吗,那你怎么能来回进出的,难不成你是鬼啊,恶鬼吗,我看你就像是个恶鬼,你有种弄死我啊,你今天弄不死我你就是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