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北蓦然抬头:“那怎样才不算愚蠢,像个傻子一样委曲求全?我爹死在了他手里,温从,那是我爹!”他的声音一度哽咽,“我爹被他杀了……”湿润的眼眶没有将他的眼眸衬的柔情,反而更添了几分生杀与冷酷。
温从道:“我知道,但我们还有很多种办法不是吗……”
庄继北道:“什么办法?除了杀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要一了百了,我只想让他死!”
温从吸口气,“你不能杀他。”
庄继北讥笑:“你是铁了心要救他了?”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太子已经半跪在了地上,捂着腹部的长剑,血流了一地,他也知道,这会儿能救他的只有温从,他挪动一下,血流的猛烈一下,就这样挪到了温从脚下,抓住了对方的衣角,抬头道:“帮我叫人来……”
温从俯视地看着他,面不改色,庄继北却笑了,他嘲讽道:“我早该想到的,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你又曾是祁王府门客,肯定向着他,怎么,温从,你这么多情,也喜欢他啊?”
温从怒吼:“庄继北!”
温从面上露出一丝崩溃,那么多羞辱的话,庄继北却选了最伤人心的一段,他不想让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顷刻破碎。
温从红着眼一字一句道:“我喜欢谁我不喜欢谁,我和谁上床不和谁上床,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乐意,我人比谁都清醒。但庄继北,你不清醒,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你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你只敢这么一了百了,你自私透顶了!”
庄继北正要发作,又见温从指着太子,疾言厉色:“他死了,你死了,对你而言是一了百了了。但你姐姐呢,景王殿下呢,你们庄府的亲眷呢,你们满府上下的奴仆呢?!你父亲厮杀一生,赚下的名望和功勋,被你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庄继北握紧了拳头,呼吸逐渐沉重。
温从失望地摇头:“你是鱼死网破了,可所有人又要因你而死,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你究竟是想报仇,还是想杀更多人?”
庄继北身子发抖,“我只想让他死……我只想让他死!!”
时机已到,温从适时上前,轻轻抱住他,低声道:“庄继北,我们坚强点好不好。”他用袖子沾掉对方脸上的泪珠,“没什么是不敢的,你不就是觉得你斗不过他吗,所以想选一个最快的方式杀了他。”
庄继北眼泪哗哗往下流。
“有什么斗不过的,先试了再说。”温从安抚道,“我陪你,赢了报了仇,输了大不了再来杀他。”
庄继北失声痛哭,跪在了地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的!!”
他从来就是个懦夫,他知道自己心机手段玩不过太子,他知道自己没有争权夺利的本事,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今日一过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