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就知道金在钟会给自己打来电话。
“姐姐睡了吗？”
“正要睡。”
“那咱们就聊会儿吧。”在钟笑着说。“明天你几点到红馆？”
宋雅想了想：“估计四点左右吧。上午还要去见几个老朋友。你们几点到？”
“我们上午就要过去啊！”在钟有些无奈。
宋雅笑笑：“对了，骏秀的腿伤好点了吗？”
“还那个样子。香港潮湿，从来了他的腿就一直疼。本来，我们和公司高层商量能不能让他休息一站，但是高层一直没给回复！”说到这里，在钟的口吻忽然激动起来，那股烦躁呼之欲出，宋雅听见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在钟接着说：“其实我们都知道高层不可能让骏秀休息，腿折了算什么？当年我们出了车祸不是照样登台表演，高层从来就没拿我们当人看，我们就是赚钱的工具！”
面对在钟的愤怒，宋雅能说什么呢？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你再告诉他“哎呀，你多想了，公司还是很爱你们的。”他会信吗？如果他信，他也绝不会和东方神起登上如今的高峰，公司喜欢聪明的艺人，但是又怕聪明的艺人不听话，这真是自相矛盾。宋雅忽然想起前几天刚刚杀青的电影《别让我走》，海尔森学校似乎就是经纪人公司，他们花钱培养他们，最终目的都是要赚钱，至于这些“工具”是怎么想的，难过不难过，他们一概不管。
“姐姐，你会和S/M续约吗？”沉默了一阵，金在钟忽然问。
如果是别人，宋雅一定会用沉默做回答，但是面对金在钟，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可隐瞒的。“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好。”
这个答案的确出乎金在钟预料：“姐，你疯了吗？居然还想留在这里！难道你忘了刚出道时公司怎么对你了吗？他们差点毁了你！”
“我没忘。”宋雅轻轻地说，“但那些都过去了，我要朝前看，纠结过去没有任何意义。公司已经为我拟定了新合同，貌似算合理，所以我想在考虑考虑。无论如何我在这里待了十年，我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优点还有缺点，这对我都是有利的。”
“所以，去哪里都是一样？”在钟问。
“差不多吧。除非你自己开公司，自己说了算。”宋雅笑了。
电话那头，在钟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姐，你现在是躺在床上还是站在窗边？”
“我的窗就挨着落地窗。”虽然不明白他为何问起这个，但宋雅还是如实相告。
“你能看见维多利亚港吗？”
“可以。”
在钟忽然笑了：“我的床也挨着落地窗，打开窗帘也正好能看到维多利亚港。姐，你现在看着窗外呢吗？”
“嗯，看着呢。”
“这里真美，是吧？”
“当然，这里是世界三大夜景之一，风景肯定美不胜收。”
“那倒没觉得，以前也来过这里，觉得风景一般，不过今天真是觉得太美了。”在钟呵呵地笑起来。
“也许是你长大了吧。”宋雅看着窗外美丽的夜景调侃道。这么聊天的感觉真是奇妙，仿佛在钟就站在她身边。
夜晚中的维多利亚港美得就像一条银河。
“姐！”在钟忽然提高了声调，“看左边，那里有一艘船。”
“哪里？”宋雅边找边问。
“就是左边……啊，不对，是右边。”在钟懊恼地抓抓头发，对着电话连连叹气：“哎，这么多年了，我好像还是分不清左和右。姐，你还记得吗，那一年，咱们俩去明洞逛街，我因为分不清左右，咱们俩差点困在商场的安全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