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山兄,几日不见,气色可不大好啊。”陆建勋一进门就面带笑容与张启山握手,可说出的话却和脸上的笑容毫不相符。
躲在隔壁贴墙听的李颜咬牙切齿:“瞎说,我可顿顿滋补的熬煮着给佛爷养身体,快养胖了都,什么眼神。”
“很久不见,我还打算叫人去接你呢。”张佛爷客气的回道。
“不必了,听说长沙近日不怎么太平,你身上已是千斤重担,不劳烦为小弟的事情操心了。”
“坐吧。”听脚步声,两人应该是去往沙发那了。
“来人,上茶!”佛爷高声吩咐道。
李颜立刻给守在一旁的下人比了比手势,让其泡茶去。
“启山兄,不必客气,请。”
“不知陆兄此次前来,是上峰有何指示吗?”
“现如今,时局不稳人心浮动,长沙的治理工作千头万绪,上峰派我来协助你,做好万全的准备。”
李颜听着陆建勋不怀好意的声音,转头一看准备进门送文件的张副官,偷偷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干得好!”
“报告!长官,批文到了。”张副官行了个礼。
“见不到这儿有客人吗?”张启山佯装生气的责问。
“启山兄,你公务繁忙,我不便打扰。”陆建勋敏感极有眼色。
“等一下,茶还没上呢,喝完茶再走。”张大佛爷开口留客。
“你我兄弟,喝茶饮酒,来日方长,启山兄,那,我先告辞了。”
李颜耳朵一听到两人互道保重,就猜到姓陆的要出去了,赶紧探头看看,刚好看到陆建勋走出去的背影。
“佛爷,为什么陆长官跟您称兄道弟的?”傻萌的副官奇怪的问道。
“这正是这个人的作风,表里不一,一直以来他的政见都跟我不合,对付这种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启山对副官说着,转头看向走进来的李颜接着道:“以后见到这种人要多加防范。”
见两人一同点头,才看着张副官手中抱着的批文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是。”副官点了点头,将文件递给张启山。
“好。”张启山抱着档案袋又准备去书房处理文件了。
“你就这样走啦?那个人明显来意不善呢。”李颜一把拉住张启山的手臂委屈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担心。”张启山停住脚步,耐心的看着李颜。
李颜想将昨天给红夫人诊治的结果猜测告诉张启山,却又担心给佛爷更添加了负担。正如陆建勋所说,张启山如今身上已是千斤重担,为长沙城的治理,为不断骚扰的日本人,为兄弟家事操心,更为那矿洞底下不知道究竟埋藏了什么东西而让日本人趋之若鹜而日夜担忧寻找解决方法。
“我没什么,只是不希望你太累了,毕竟身体刚刚恢复。”李颜缓缓放开张启山的手,放下暗中握紧,脸上带着笑容道:“你在忙的时候,有空想想我也会担心你的。”说完脸上瞬间火烧,好羞涩。
看着李颜不好意思的说着贴心话,张启山也有些不知所措,成亲多年,李颜很少关心自己的事,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除非是涉及到老九门中的事物,李颜才会插嘴几句,却都点到即止。最近李颜突然的关心和亲近,张启山并非没有感觉到,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多年的相处,两人的生活模式更像是亲人而不是情人。
“咳咳,我,那个,我会注意休息的。”张启山不自在的留下这么一句,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客厅。
“嘿嘿。”李颜捂着脸笑开,摊开手臂转了一圈欢呼道:“我家佛爷怎么这么可爱呢。”
长沙城军区司令部府邸——
“张启山这布防官当得是真舒服!是要兵有兵要钱有钱。”陆建勋坐在沙发上,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平衡。
“长官无需多虑,他舒服不了几天。”副官安慰道。
“派人盯着他!有任何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是!长官。不过这事如果被他发现了,上峰那里恐怕不好交待。”副官担忧。
“只要有把柄,没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去吧。”
“是!”副官领命而去。
长沙城某处——
“太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二丫跟在李颜身边下了车,看了眼面前写着“湘雅医院”的红砖清水墙建筑。
“昨晚我梦见了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文献资料,曾经写过《外国人笔下的长沙长沙札记》的两位美籍作者顾仁夫妇,此刻正在眼前这栋三层病栋大楼及附属建筑里担任外科主任。”
“可是太太,我们找外科主任做什么呀?”二丫不解的看着神情恍惚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