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浅:“走?走去哪儿?”
“去找白秋练,我已经让冥府的人留意白秋练的踪迹了。”
夏安浅听到黑无常的话,眨了眨眼,然后她说:“其实你不必让冥府的人找了,我有白秋练的行踪。”
黑无常墨眉微扬。
夏安浅侧头,眉目不自觉染上了些许小得意,“我跟她打架的时候,顺手就打了一粒隐形的追踪符到她的法器上,我觉得她虽然练了什么功法忽然变得十分厉害,厉害的不过是法力而已,至于其他方面,大概是没多少长进的,我估计她到这会儿还没发现我打在她法器上的追踪符呢。”
夏安浅说的没错,白秋练确实是没发现她法器上的追踪符。她本来就是从洞庭直奔苏州的,只是途中忽然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似曾相识的龙息。她想,或许是水苏那只笨龙从西海跑出来了。
想起水苏,她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母亲被西海龙君用来血祭的场景。此仇不报,枉为母亲的女儿。
她当时是想着将水苏引出来了,就将水苏绑起来去威胁西海龙君的,谁知道中途跑出来个夏安浅。她没绑成水苏,也没能杀了夏安浅,心里恨极,可也无法可施。夏安浅身边的安风是个小怪物,心智未开,可武力值高得吓人,而水苏跑回了西海,冥府的鬼使黑无常尚未离开,她心中也有所忌惮。
她想起当时水苏拔剑相向的场景,心中就恨不得能将水苏的龙筋都给抽出来。说什么喜欢她,不过都是甜言蜜语。她不过是变了个样子,他怎么就认不出来了呢?还拔剑相向,说她是冒充白秋练的妖怪。可她,明明就是白秋练啊!
白秋练越想,心中就越是愤怒。
她还想到了慕蟾宫,那个爱念诗的少年。她曾经那样喜欢他,只要能和他厮守在一起,她甚至可以放弃一切,可他还是辜负了她。
什么是天道?
天道难道就是强者联合在一起,欺负弱小的一方吗?因为西海龙君是西海之主,所以连冥府的阎君也助他一臂之力进行血祭也不必受到任何惩罚,而她这个小小的鳍豚精,因为弱小得不值一提,所以就该看着母亲灰飞烟灭?
这是什么道理?!
白秋练越想越是愤怒,然后她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没继续将夏安浅找出来杀了,是因为她要去将苏州那个恶心的地方淹了,然后再去掀了西海龙宫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差点就给忘了。
白秋练笑了笑,她才喝完一个凡人的心头血,手背上的黑莲灼灼发热。她低头,看着那朵夜色的莲花,她杀的人越多,这朵莲花的颜色就越深。以人命养花,以凡人的心头血修炼法力,既然天下之人都负她,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苏州江边,水苏身化白龙,背后驮着夏安浅在上空飞快地掠过。苏州的上空乌云密布,雷雨阵阵,夏安浅和水苏在乌云间穿梭。
水苏在乌云间翻腾,一边往下张望:“安浅,你说是我们能比黑哥哥快一步找到秋练吗?”
夏安浅站在龙背上,被雨淋得一身湿,浑身都黏答答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太好,所以语气也不太好,“为什么要我们快一步找到白秋练?让鬼使大人先找到她,一钢刀将她打回原形算了。”
水苏的龙须抖了抖,“虽然秋秋杀了那么多人很不对,可我毕竟喜欢过她,并不想看到她死。”
夏安浅站得累了,干脆就坐在龙背上,她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跟水苏说道:“你不想看到她死,她可是巴不得看到你死。”
水苏哭丧着声音:“我喜欢的秋秋不是这样的。”
夏安浅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看着底下江水翻腾,江水快要突破防线,往苏州城里涌了。她默念咒语,将那翻腾的江水召唤回来,谁知片刻之后,那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江水再度翻腾起来,这次是波荡汹涌,河浪一波接一波汹涌而起。
夏安浅在白秋练的法器上打了追踪符,可追踪符在到了苏州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夏安浅和黑无常一路赶到苏州,就看到苏州乌云密布,到处都在下着雨,苏州城中的干道早就已经淹了不少,如今江上水线又已超过了防洪线,夏安浅这才发现原来白秋练是打算将这个苏州淹了。
这时,黑无常已经和安风劲风都到了苏州上空,见到了夏安浅,三人一并飞到水苏的龙背上坐下。
黑无常:“苏州城内并没有白秋练的踪迹,她应该是在江底。”
夏安浅想起不久前她和水苏两个人在水底被白秋练追杀的狼狈场景,眉头微皱。她正要说话,黑无常就朝她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我和安风下去江底,你和劲风在江面上等着。她在江底受不住,便会跃出水面,到时候你们不要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