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他自杀的情况的?”顾亦修问。
高先生捏起的拳头紧了紧:“他第一次自杀是在三个多月以前,选择的是割腕自杀的方式,还好我们发现及时,把人送进医院抢救了回来……”
“也是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一直以来认为正确的教育已经将我们深爱的孩子逼上了绝路。”泡好茶回来的高夫人接过了话,声音艰涩无比。
顾亦修接过高夫人递过来的茶放到了俞生仙面前的茶几上,自己捧了杯后向她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感谢。
“那在他割腕自杀前有表现过自杀的倾向吗?”
高先生摇头,声音沉重:“没有。”
高夫人坐在了他旁边,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他不爱和我们交流,但我们那个时候都没有在意,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也该有自己的个性了。在出事前他也没有特别叛逆的行为,他把自己这个年纪该做的事都做的很好,大多时候都不用我们操心,哪里会想到他会突然割腕自杀……”
“你们还记得那天是什么情况?”
“那天是时希十七岁的生日,我们特意准备了蛋糕为他庆生,还为他煮了一碗长寿面,那个时候他看着都很正常,直到他拿出了月考的成绩单,上面的成绩下滑的很厉害,虽然名次还是在全年级前百名之内,但以他的水平正常考稳进前十才对,发生了这种情况那只能说明他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耽误了学习,所以我们自然又严厉的教育了他一番,让他清楚学习的重要性,不要贪图一时的玩乐而悔恨一生。我们认为做父母的责任就是该在他可能走上迷途的时候鞭策他,让他警醒,并且回到正道上来。”
高夫人没有停顿,显然他们早已经回答过了无数次这样的问题,只是语气里依旧带着痛悔。
俞生仙若有所思的盯着茶中漂浮的茶梗,没有去看他们。
“当时的气氛很僵,在我们说教完后时希就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脸蛋糕都没有吃。”高夫人道:“后来我切了蛋糕给他端去,也是想和他谈谈心,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音乐,完全不和我交流,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我把蛋糕放在了他的桌上就出去了。”
“后来我们都睡了,我突然从梦里惊醒,心里心慌的厉害,于是我就下床去时希的房间看了看,可是我没有想到他根本不在房间里,卫生间里的灯开着,我就摸着灯光推门一看,发现……”
她现在回忆起来都惊悸不已:“满地的血,他坐在地上,手腕放在面盆里,水龙头哗哗的放着,自来水被鲜血给染红,从面盆里流了出来,淌在了卫生间的瓷砖上……”
“直到时希在医院里抢救过来,我们都在还处在他突然自杀的震惊里,直到他醒来,我们才开始反思我们对他的教育,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高小玲和丁新杰不发一言,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在孩子的教育上有了他哥嫂的前车之鉴,他们绝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根本不给我们改正的机会,我们想对他好,告诉他我们爱他,可是他已经不需要了,出院没有几天,时希他又自杀了,以吞安眠药的方式,这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