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眼风扫过,吴小将军不敢再说话了。
然而初生牛犊不怕虎,李释继续道:“我不用继承王爷的位子,那位子他们要,便送给他们了。我自个儿在军营里待几年,也会到那样的位置上去。”
李砚略讽刺道:“你倒能耐。”
快要吵起来了,这时候帐篷里的炭火味道比方才的还要浓一些。
陈恨朝吴端使了使眼色。
吴端才被李砚冷冷地瞧了一眼,不敢说话,便也朝他挤了挤眼睛,把事情都交给他,自个儿找了个借口就跑了:“时候不早了,我去催催饭。”
“那个……”陈恨干笑着打圆场,“世子爷行事也该小心些,别叫长安的人抓住了把柄。皇爷也别这么凶哈,吓人。”
这回是李砚先熄的火,他偏头,轻声对陈恨道:“又不是吓唬你。”
李释轻轻嗤了一声,亦是转了头,只拿着巾子擦头发。
将头发擦得都燥了,李释才将那巾子叠得齐齐整整的,放在了一边。他又抬手捋了两下头发,随手就用系在手腕上的发带绑起来了。
李砚则一脚踩住陈恨的衣摆,往后一仰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手也搭在陈恨身后,是将他圈起来的模样。
而陈恨在心里无声地呼唤吴端,小将军你快回来。
谁知道李砚与李释互相看不顺眼,他还好死不死地坐到了这两个人中间。
好半晌也没话说,吴端还没回来,陈恨觉着自己今儿可能就栽在这里了。
“呃……”得找些话来说,陈恨摸了摸鼻尖,道,“世子爷手上的茧厚了哈,现在拉得动多重的弓啦?”
李释仍是冷冷清清地答:“五斗。”
陈恨想了想:“那还挺厉害的,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才拉四斗呢。”
“你是文人。”
“近来还看书吗?看了哪些书了?”
“在三清观住着,看了几本道经。吴将军也借了我几册兵书,还在看。”
陈恨笑着问了他几句书上的话,他也都一一答了。
又过了一会儿,吴端还是不回来,惹得陈恨在心里直骂他,光留他一个人在此处煎熬,在李砚与李释之间待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嗯……世子爷是决心要从武了吗?”
“没有,只是先练着。”
“文人那一套也不要落下,文武双全也不错。想看什么书你就跟吴小将军说,他会帮你弄。不过十二三岁看差了书,日后的路子容易走偏。”陈恨挠挠头,“世子爷要是不嫌弃,我回去给世子爷开张书单?”
“多谢。”
“诶,那我回去给世子爷写张纸。”陈恨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世子爷从前在王府里,有没有先生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