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岁。”李砚伸手,拉住他的马缰绳,拽了一把马笼头,将他从偏出的道儿拉回来,免得他撞上路边的酒旗,颇无奈道,“看路。”
“诶。”
一路再无它话,径直便到了瑞王府。
只隔着远远的,陈恨扫了一眼,门前乌泱泱候着的一群人当中,果真不见李释,看来他病得还不轻。
瑞王爷只算是个闲散王爷,皇爷从没见过他,要有也只是年节宫宴上远远地扫一眼,原谈不上什么血缘感情。
他代李砚在灵前上了香,又往烧着的铜盆中添了两叠黄纸,另外宫中自有抚恤,这也算是全了礼数。
随后转至堂前饮茶,待坐定之后,陈恨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淡淡地扫过站立的众人——他是代皇爷来的,皇爷不发话,众人没有落座的道理。
只作恍然的模样,陈恨问:“怎么不见世子爷?”
几日不见,瑞王妃因夫婿去世,似乎清减了许多,眉眼之间,尽是哀愁。
瑞王妃款款而出,欠身道:“回公子的话,前几日在三清山上祈福,释儿冒雪下山。再经丧父之痛,整日整夜地为王爷守灵。释儿年纪小,身子经不住,感了风寒。正卧床休息,不能见客,公子见谅。”
“我去看看。”陈恨将茶盏往案上一放,一声轻响。
“公子尊贵,恐过了病气儿,还是不去的好。”瑞王妃朝他福了福身,“释儿病的这几日,妾身无不近身照顾。妾身代公子照看释儿便是。”
陈恨却径直向外走去,问道:“我代的是皇爷,现下王妃竟说,要代我?”
就差把逾越二字直说出来了。
他这话问得轻,只离得近的几个人听见了。瑞王妃面色一变,仍是欠身:“妾身为公子带路。”
才堪堪二月初,天仍是冷。屋子里烧着两三个炭盆子,伺候的下人侍女挤了一屋子,李释闭紧双眼,仰面躺在床榻上。
陈恨摆了摆手,教屋子里的人都先出去。李砚似是扮他的侍从扮得入了戏,低着头,朝他一作揖,也要退出去。
得亏陈恨反应得快,迅速拉住他的衣袖,把他扯回来,用气声儿叱道:“爷!”
而李砚只觉着他这副模样好笑。
陈恨一撩衣袍,在床榻边坐下。见床上李释正睡着,双颊泛起潮红,便拂袖想要试一试他的温度。
只是他才一伸手,少年就睁开眼,坐了起来,又快又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待看清楚来人时,他赶忙收了手。因为风寒,面上仍是发红,哑着嗓子问道:“怎么是你?”
“世子爷还是快躺下吧,这副模样还能打谁呢?”
李释不甘不愿地又躺下了,陈恨帮他掖了掖被子,再探了探他的额头:“这么烫,吃过药了没有?”
李释拍开他的手,直言道:“我不敢吃。”
“若是要动手,也没有人会挑这么傻的法子。”陈恨笑了笑,“世子爷还是安心养病罢。王府里的事儿,我帮世子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