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门,将长剑置在一边,转身去拿架在炭盆上烤着的衣裳。
陈恨的衣裳。
只要陈恨一从被子里钻出来,他就把烤暖和了的衣裳给他套上。
不能叫陈恨吹一点的风,受一丝的凉。
“这倒像是那时在岭南。”陈恨低头,将卷进衣裳的头发给提出来。
李砚理了理他的衣襟,回道:“不像。”
“哪里不像?”陈恨插不上手,只要撑着手坐着,由他摆弄。他们在岭南时,也是这样的起床流程,李砚先起,把衣裳熏暖和了,他再起。
他想着,恐怕是李砚觉着在岭南的时候太落魄了,不愿意提起,所以才说不像。
可李砚却道:“倘若在岭南,朕可就是小狗了。”
陈恨低头,埋怨他怎么总记得小狗的事情。
人说帝王心怀天下,怎么就李砚偏爱记仇?
穿好衣裳,洗漱过后,陈恨又想起自己的遗书,他准备趁着叠被子的时候,再四处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遗书。
结果他才拿起枕头,就看见那遗书安安分分地被压在他的枕头底下。
他几乎要以为昨晚是自己做梦,梦见遗书丢了。
“奇怪。”
他再转头去看李砚,李砚一脸坦荡荡的模样,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陈恨再看了看烧得正旺的炭盆,其实把那张纸烧了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他早该这么做。
可是他却抬手,将书信收进怀里。
舍不得烧,还是好好藏着罢。
李砚抬眼瞥见他的小动作,垂眸笑了,道:“离亭,你总有事情瞒着朕。一件接着一件。”
“没有。”陈恨忙道,“绝对没有。”
正说着话时,另一边的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那边的窗子靠着后山山林,不常打开。窗外那人一看见陈恨,就猛地将窗子推开了。
是李释,瑞王府的世子爷,陈恨帮他上过烫伤药的李释。
他从后边的林子穿过来,头发衣裳都被勾乱了,浑身上下狼狈得很,站在窗外盯着陈恨,带了几分怒气与怨气喊他:“陈离亭。”
陈恨一惊:“世子爷怎么弄成这样?”
李释冷声道:“我来找你。”
“快进来,快进来。”
李释双手攀上窗台,压着手上的烫伤也不呼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咬牙就翻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