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伸长了脖子想瞧瞧闻名天下的九龄公长的何等模样,只是他们离得有一段距离,叶琛看的不真切,只是觉得这九龄公外表看着与一般老人差不离,可是就是周身自带的那不凡的气度,却是一般人没有的。
九龄公以庄严凝重的语调.朗吟拜书仪式的祭文,仿佛在唱着一首古老的歌。新入门的长歌弟子多数为垂髫小儿,他们,在如此多观礼之人面前也不怯场,齐声背诵:“自生民来,谁底其圣,惟师神明,度越前圣。粢帛具成,礼容斯称,黍稷非馨,唯神之听。大哉圣师,实天生德。作乐以崇,时祀无数……”
待弟子们背诵完祭文,九龄公朗声道:“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我长歌门的正式弟子。切莫做出有辱长歌门风之事。”
入门弟子齐声道:“弟子谨遵教诲定会用功读书,将来为国出力,无怨无悔。”
这一路看下,长歌门的气度果然是不一般,引得在场观礼的所有人都啧啧称奇。就连一向挑剔的叶浮也不禁感叹:“秉修身、齐家之法,解治国、定乱之道,长歌门果真名不虚传。”
如果是早上的活动是宣扬长歌的威严,那下午的歌舞表演就是表现长歌温雅的一面。长歌门不愧是号称大唐三大风雅地之一,歌舞表演也是一流,就连叶琛这种对歌舞不感兴趣的人也被吸引住,左右无事看了几场。
叶浮没陪着他,此次来长歌门的弟子只有他与叶浮二人,顶着藏剑山庄的名头,自然少不得应酬。不光是主人家,就连其他前来长歌门观礼的客人也时常前来寒暄,叶浮为一一得体的应对,也就顾不得自家师弟。直到当天昭贤日晚宴时,叶浮才抽得空坐在叶琛身边抢了师弟的水杯,喝了口茶水休息休息。
叶琛十分狗腿的给自家师兄把水满上:“师兄辛苦了,多喝些。”
叶浮又将水喝尽才长舒了一口气:“真累人。”
叶琛还未说话,又有人上前自报家门,叶浮重新挂上标准的应酬式笑容,又与来人寒暄开来。叶琛本着替自家师兄多吃些的感天动地兄弟情谊,埋头苦吃。
晚宴结束后,长歌门一年一度的昭贤日才算真正落幕了。回到客房的叶琛、叶浮两人开始收拾回程的行装,他两明日一早就打算辞别杨门主回藏剑山庄。
收拾完行李的两人头对头累趴在床榻上,叶琛仰躺着,叶浮则是趴着。叶琛道:“这长歌门也挺好的,我们不多呆几天吗?”叶琛这番话是有意挪揄他师兄,没想到叶浮一点反应都没有。叶琛有些疑惑,他侧过身,伸手推了推叶浮:“师兄?”
叶浮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叶琛一眼,起身道:“这些天也累了,明日还要赶路呢,我去洗洗就睡了。”说罢往外间走去,大约是去洗漱了。叶琛在床榻上双腿盘着坐起,看着叶浮离开的背影有些困惑,他觉得叶浮这几天很不对劲,可真要说起来哪儿不对劲了,又不太好形容,叶琛总有一个预感,叶浮有事情瞒着他。
晚上,叶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见另一张床上的叶浮睡的安稳,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怕吵着叶浮,不安的感觉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入眠,脑子有些乱,但整个人却越来越精神,直到天边开始有些发亮,困意才袭来。
才睡了没多久的叶琛又被叶浮叫醒,依照原定计划,两人前往漱心堂与杨逸飞门主告辞。一路上,叶琛哈欠连天,搞的叶浮忍不住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叶琛没敢说实话:“做了个噩梦,搞得我半宿没睡。”
叶浮也不疑有他,只嘱咐道:“等会见了杨门主可千万要忍住了。”
叶琛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叶浮:“……”
两人在漱心堂外由长歌门大弟子文瑞引进漱心堂与杨逸飞说明来意,杨逸飞自然照礼节性的挽留。挽留不成,杨逸飞便遣了他座下小童取来回礼。
杨逸飞道:“多谢叶庄主的厚礼,这点回礼是长歌门一点心意,还请叶庄主不要嫌弃。”
叶浮接过礼盒:“自然,叶浮代师父先行谢过杨门主。”
一切礼数到位,两人这才出了长歌门。
从长歌门出发回藏剑山庄,只要沿着他们两来时走过的那条官道回去就行,可是他两人刚从官道上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路,领头的叶浮忽然毫无征兆地一拉缰绳,他骑着的那匹马转了个弯,走到了官道旁的一条小道上。
叶琛:“???”
不明缘由的叶琛赶紧催马上前问叶浮:“师兄?你怎么忽然走到这条道上来了,我们现在不是要回藏剑山庄吗?”
叶浮看了一眼叶琛:“没关系,我自有分寸跟着我走。”
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叶琛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上。可是这条路越走越不对劲,越走越荒芜偏僻。到最后,叶琛终于忍不住了,他催马跑过领路叶浮,然后一拉缰绳,用马挡住叶浮前进的方向道:“师兄你今天很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叶浮抬眼看着叶琛,叶琛也毫无畏惧地回望着他。接着,叶浮毫无征兆调转马头,冲着他们来时走过的后方喊:“你跟了一路也辛苦了,过来吧。”
叶琛皱眉向后方看去,有人跟着他们?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还没等叶琛思考完,他们身后不远处糙丛发出一阵O@声,叶琛定睛一看,唐焰驱马走出。
叶琛当即一愣,在这看见唐焰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事情。叶琛看看唐焰再看看叶浮,嘴巴有些哆嗦:“师兄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浮看着满脸困惑的叶琛解释道:“是我通知他的,这些日子他跟了我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