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的态度还算恭敬,二人上车之后,立刻有人从车外递上了止血的药粉和洁净纱布等物。
林夜北心知傅含璋的伤势拖延不得,急忙脱下他满是血痕尘土的甲胄,将伤药细细敷在诛魔箭造成的巨大创口上。
他本意是想止血,无奈事与愿违,药粉刚刚抹在伤口上就被血流冲散。他慌忙用纱布按住,却收效甚微,只能眼睁睁看着纱布被鲜血浸染。
而随着车身颠簸,魔君的气色越来越糟糕,原本苍白的面庞已经隐隐透出不详的青灰色,呼吸越来越轻弱,若非胸膛还有些微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你不能有事……你承诺过,会一直守候在我身边的。”
林夜北一手按住傅含璋的伤口,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紧紧贴上自己的侧脸。
那素来温暖的手掌此刻冰凉得令人害怕,无力地耷拉在他的指间。泪水沿着林夜北的面颊不断滑落,他浑身颤抖,低声呜咽着、祈求着:
“求求你,含璋,求求你坚持住,不要睡……”
不知是因为心绪激动还是其他缘故,刚安分不久的上丹田再一次濒临沸腾。
刺骨的寒气从胸口蔓延到周身百骸,他身子晃了晃,喉头一阵腥甜,嘴角又有鲜血涌出。
而与此同时,那股横亘在他胸臆间的寒意忽然逸散开来,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束冰蓝的灵光,沿着傅含璋的伤口缓缓注入。
光影映照下,萦绕在伤口周围的强横灵力缓缓散去,奔流的血液也渐渐止住,露出狰狞的创面来。
林夜北感到身体越来越冷,萦绕在二人身边的极寒灵力却愈发浓郁。
很快,丝丝缕缕冰蓝的流光渗入傅含璋胸口的伤处,如同细线补缝一般,勾连着伤口的两端,开始缓慢而稳定的缝合。
“唔……”
意识一点点涣散,林夜北实在支撑不住身体,闷哼一声,倒在了傅含璋身边。
在他陷入昏迷的刹那,强横的灵力与魔气从两人的上丹田处汹涌溢出。
冰蓝与暗红的光束交织,裹挟着不可一世的惊人能量,将马车内辉映得恍如白昼。
……
长岐宫侧门内,苏同光正焦急地踱来踱去,直到熟悉的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才欣喜地迎了上去:
“思渚,小弋,你们可算是来了!”
自己通过玉牌将长岐宫法阵的阵眼所在告知了奇袭小队,聂弋与游思渚也身在其中。
他们成功避过了魔君的耳目潜入,后者也顺利被天泪城大军拖住脚步,这才能够顺利击溃结界,闯入长岐宫。
“大师兄,太好了,你没事!”
聂弋大步奔来,张臂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因为过于激动声音不住颤抖:
“当初你和我们失去联系,我真的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