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又接着说,“其实南国攻打大燕是因为他们境内多是山地,就算种植谷物也产量稀薄,还造成山体塌陷,多灾害。南国王我是听说过的,确实是个爱民如子的皇帝,但没有治国之法,这才一意孤行要举兵进犯。南国虽不产粮,但多产好茶与水果。南国随处可见,在大燕却贵如金银,陛下何不在两国边境设立互市。不用钱财,定下以物易物的规矩,以粮换茶,换水果。若是解了南国之苦,他们不仅不会打仗,还要上赶着求和。”
萧楚屹眼神亮了亮,不吝啬地称赞他,“互市确是是个好法子,我也想过两国应互通贸易,可是派过使臣过去,南国王一个都不见,真是……”
顾遥笑笑,南国王这莽撞自傲的性子以前他就知道,“不如我给陛下举荐一个人为使者,礼部侍郎,秦祟。”
萧楚屹愣了愣,随即眼前一亮,真真笑了起来,“秦崇,是了,我倒忘了他。”
顾遥点点头,“秦大人饱读史书典法,一张嘴更是能言善辩,为人刚毅,可舌战群雄而面不变色。加之秦大人是在边境出生,母亲就是异国人。由他去提议,既能动之以情,又能晓之以理,南国王一定会被说服。”
萧楚屹看向顾遥,好像又回到以前的日子。顾遥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而他因这人聪慧冷静的样子移不开眼,从此以后再没有一个人能令他心动。
萧楚屹挑挑眉,“我以为你这几年不问朝堂之事,没想到竟这般明达,连秦崇都记得。”
顾遥摸不准他这话是贬是赞,只好如实说,“就是因为新晋官员我不熟悉,这才能在众多人中想起秦崇,他当年是怡王府的人。那是还只是一个御史,现在已成侍郎了。”
萧楚屹勾了勾嘴角,确实已过去许久,他拿起一支毛笔递给顾遥,瞥了眼身旁的位置,“既是你的计策,这互市之法就由你来写。”
顾遥愣了愣,龙椅不是能随便坐的,可想起自己以前也坐过,只好把笔接过来,坐在萧楚屹旁边开始写。还是仿着皇帝的笔迹,与当年竟不差分毫。
萧楚屹在一旁写批示,除却心事也是行云流水。偶尔看一眼神色认真的顾遥,眼光流转处情绪难辨。
终完洋洋洒洒写完几篇纸,顾遥松了口气,呈到萧楚屹面前。男人仔细的查阅,批上一两笔。
离萧楚屹这么近,他正专注于国事,而桌上堆满了折子书籍。顾遥恍惚中耳边响起萧楚屹说过的那句话,“你助我登上至尊之位就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高处不胜寒,若没有你,该多冷。”
这几年,萧楚屹一个人在这龙椅上,该是多累多冷,他终究是负了这人的情。
顾遥心里一下忧郁难舒,见萧楚屹已经看完了,并无不妥之处。他抿了抿唇,想起身告退,“那臣……啊!”可还没站起来,腿却是坐麻了,一下子向前倒去,眼看要撞到桌上,被萧楚屹一把揽到怀里。
萧楚屹皱眉把人抱在怀中,声音焦急中带丝严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怀着孩子的人。”
顾遥也是不舒服的紧,皱着眉,“腿坐麻了,怀孕了容易抽筋发麻,不碍事的。”
萧楚屹脸色更沉几分,在他的小腿上来回揉捏,力道刚好缓解了顾遥的麻痛,“很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