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屹笑出声来,胸膛的震动连顾遥都感觉到。顾遥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关心他,说出真心话来,“我知道,放心,等再见我就不是王爷了。”
顾遥轻声“嗯”了一声,萧楚屹放开他,低头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吻。
萧楚屹满眼柔情和坚毅,又看了顾遥一会,说了句“等我”,转身便要出门了。
顾遥看着萧楚屹的背景变的模糊不清,他这一走,便是不复相见。
“爷!”萧楚屹听见人叫他,一转身,顾遥猛地撞进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
萧楚屹微微一愣,随即喜上眉梢,这人还不曾如此主动过。他把顾遥的头抬起来,却见眼眶里已有泪水在打转,心疼的不得了,轻蹙眉头问他,“好好的,哭什么?”
顾遥努力压下喉里的哽咽,原来心竟这般痛,痛的他不自觉的想抱着萧楚屹,这样才能喘过气来。
顾遥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看着萧楚屹的眼睛,一丝不假,“我高兴,爷那么多年的筹谋马上就要功成,顾遥高兴。”
萧楚屹也勾起嘴角,抹上他的眼角,擦去流出的一滴泪水。
顾遥放开萧楚屹,笑的真诚,“爷一定要平安。”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平平安安的,这样我才能安心远走江湖。
萧楚屹以为他只是说进宫要平安,点点头,握住顾遥的手,说了一句“别担心”,这才出了门。
顾遥紧紧盯他出了门,直到看不见一丝影子,脸上再没有一丝笑意。他走动桌前坐下,呆呆的看着门口发呆,苦笑一声,缓缓念出声,字字泣血,“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现在顾遥才知道爱离别有多痛,他才知道什么叫“多情自古伤离别。
顾遥叹口气,起身出了门,低声说道:“罢了,自古难两全。顾遥,你自己选的路就要走下去,有舍才有得。”
天启二十八年秋末,大燕皇帝病重,宣各皇族外戚、朝中臣子进宫侍疾。
皇帝病了五日,一天比一天虚弱,御医也再无回魂之法。众人只能等着,等着皇帝去了,等着那一纸昭书。
萧楚屹进宫后完全没有了往日风流嬉笑、不成器的的样子。现在已经不用再装,皇帝昏迷,随时都会驾崩。容亲王和恭亲王只仗着自己在六部中几个支持的人,想靠着一纸昭书坐拥江山,真是可笑。
怡亲王的人都心知肚明,也不露分毫,只是和萧楚屹一般,冷冷清清,恭恭谨谨,仿佛这换朝夺嫡之事与他们毫无关系。
完全不似萧楚帆和萧楚桓惶惶无措,连朝局如此不对都没察觉出来。
天启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七,燕帝驾崩,燕京城鸣响金钟二十八声,大丧之音,举国同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