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笑笑,尝了片花瓣,又苦又涩,他拧拧眉,把药扔到药篓里。
“……”西辞被他怼得无奈,只关心道,“可有不适?”
“有。”顾浔走到西辞面前,那人也不躲,他俩面对面,四目光亮灼灼,“仙君,我自打从那古墓里出来,心里就没一刻舒坦过。”
“……有何症状?”西辞哪里知道顾浔葫芦里乱卖什么药,还以为他被山中祥瑞之气伤到了。
“平白抓心挠肺,偶尔寝食难安,也会辗转反侧。”顾浔倾身过去,拿掉西辞发尾一根枯草,目光偏回来,看着西辞的眼睛,在那片温柔里发声,“仙君可知这是什么病?”
“……”西辞虽不经人事,但书没少读,自然知道这是少年情窦初开的征兆,他温和道,“相思病。”
西辞如此坦然,顾浔倒是没法儿撒泼了。
他何止犯了相思病。还是单相思!
顾浔恹恹跟着西辞回到北楼,心里烦躁得很,什么滋味都有。
……他怎么那么淡定?
……他怎么不问问我相思谁?
……他怎么波澜不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顾浔看着那冷清背影走得越潇洒从容,他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自己看了眼墓碑都乱七八糟思虑了那么久,他怎么能不管不顾潇洒成这样?!
又折断了根树枝,顾浔一路上辣手祸害了不少花草。
西辞只当他情路不顺,需要发泄,也没说什么。
两人到了各自门前,薄光洒房前,三两步距离,两人比影子还沉默,气氛说不上哪里不对。
西辞伸出手,“药。”
顾浔将药篓递过去,一路上都只盯着个背影,现在看到人眉眼,心里的躁火像被点了起来。
西辞手才接过药篓,就被顾浔用力一带,人险些跌过来。
待站定,两人近了许多。
顾浔和着那朦胧月光,声音也没那么清明了,“仙君,可曾……相思过谁?”
“并未。”
顾浔莫名一喜,“不骗人?”
“早些睡。”西辞莞尔,拿过药篓进了屋。
这夜色正好,怎么还睡得着。
顾浔此刻是当真辗转反侧了,举着折扇,那白玉璎珞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
脑子里那个缠人的影子被敲门声打散,西辞道,“明日起早些,随我去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