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衍亦是如此。
冷硬的话语到嘴边,缓了又缓,终是什么也没说。
舒云念见他不出声,只当是默认,眼底浮现一抹浅笑:“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我在的时候,就由我来推你。”
“……”
轮椅上的男人薄唇轻抿,不置可否。
待推至室内,他淡淡扫过怀中那个红色喜篮,而后侧眸看向舒云念:“把喜篮放回卧室,我和你一起出门。”
舒云念诧异:“你要出门?”
“嗯,去医院复查。”
*
几分钟后,轿车后排。
舒云念有些微妙的窘迫。
大概是作为妻子,却连自己丈夫复查的日子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要当好傅太太,发挥些作用。
迟疑一阵,她轻轻开口:“傅先生,你一般多久复查一次?”
傅司衍坐在车窗边,看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问这个做什么?”
舒云念一噎,须臾,迟疑道:“如果正好撞上我的休息日,我可以……”
“不用。”
他拒绝得毫不犹豫,让舒云念未说出口的半句话僵在嘴边。
车厢内陷入一阵沉默。
舒云念轻垂眼睫,觉得她好像有点自作多情。
难道同床共枕了两晚,彼此多说了几句话,她真拿自己当他妻子了?
她就应该把那约法三章设为墙纸,每日三省吾身,对自己“工具人”的定位有个更清醒的认知才是。
接下来的一路,俩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轿车到了评弹团前头的那条街,舒云念才开了口:“麻烦前面靠边停,谢谢。”
司机看着导航:“太太,还没到呢。”
“没事,就在附近,我走两步就到了。”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完全来得及:“就在那边停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见轮椅上静坐的男人并未言语,这才打着转向灯靠边停。
舒云念拿起包,“傅先生,谢谢你送我,我先走了。”
傅司衍淡淡嗯了声。
舒云念本来还想说“祝你复查一切顺利”,话到嘴边,想到他或许并不需要这些安慰的废话,还是咽了回去。
她沉默地开门,下了车。
直到车门关上发出一声低低闷响,傅司衍才侧过脸,看着窗外那道左顾右盼、匆匆离开的清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