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俯身在桌下黑衣人的尸体上摸索一阵,掏出来一块腰牌,他面上凝重,将其递给李羿陵,“果然是李淮景的禁卫。”
李羿陵瞥了一眼白衣人身上的熟悉水纹,心下明了,“看来是归浪堂的人与朝廷禁卫都寻到这里,因不明彼此身份而交手。幸亏我们方才不在......云子,锆儿,去他们身上翻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他二人又低头翻弄一阵,李云起身叹道:“主子,身上除了腰牌,没有其他的东西。”宋锆也点头称是。
李羿陵借着手上烛火观察着四周,只见一道血迹延伸到窗边,他沉吟片刻,知道此时不能再拖,便回身吩咐道:“杭州城不易久留,锆儿今夜便随我离开;云子,你给我带话给卢大人,让他派兵看守杭州辖区内各处河流入海口,再上书具表归浪堂之事,务必让李淮景调遣朝廷大军过来,彻查杭州全境!”
“是!”
一骑快马穿越朦胧烟霭,掠过连绵龙门山脉,直奔这座深山之中的一处寂空庭院,马上的人受了伤,血染白袍,他挣扎着从石门外下马,门口把守的两个同伴忙上前来将他扶住,“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人带回来了吗?”
“还带人呢,遇到硬钉子了,那几位都没回来!”白衣人咳了一口血,“快带我去见堂主。”
他被下属搀扶着穿过回廊,眼前是一个颇富禅意而极致简洁的院落,那人阖目盘坐于木台草垫之上,着十六瓣八重表菊纹长襦袢,身后的墙壁上刻蓝色的浪花。
那人缓缓睁眼,看了看面前狼狈的属下,不怒反笑,“怎么,任务没完成?”
“堂主,是属下无能......”白衣人抬头看到堂主脸上的笑容,心惊胆战。
“你此前禀报,他身旁只有两个随从。怎么,两个随从就能致这么多浪人于死地?”那堂主问道。
“这次竟遇到十余个黑衣人......武功高强,出手狠戾,我们交手之后......两败俱伤。”白衣人低下了头。
“他们是什么人?”那人闻言,微蹙眉头。
“逃出来的时候,我从其中一人身上拿到了一块腰牌。”白衣人从怀里掏出禁卫腰牌,双手奉上。
那人厌恶他手上血腥,持一块白巾,从他手上拿过腰牌,定睛一瞧,脸色微变,“他果然是朝廷的人......好了,你下去吧。”
白衣人如释重负,被两个浪人抬了下去。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统领,禀报道:“堂主,三十艘潜舻已经打造完毕,只待下水试航。如果试航成功,便可以将此前生产的部件组装起来了,这样算下来,我们便有百艘潜舻,足以对抗威海卫那些斗舰。”
那人闻言眉开眼笑:“他阻碍我水淹杭州、收购粮米,但他定然想不到,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他手持毛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了统领,“记住,我们的试航地点,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