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低下了头,低声道:“不是我要吃,我是想……”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许!”
“可是香凝姐,我们都饿了那人三四天了,我怕……怕真把他饿出好歹来。再说了,万一大将军再突然回来呢?大将军可是吩咐了我们几个好好照料他,若被大将军发现了,我们脑袋也不要了吗?”那小丫鬟抬起头似有期盼地望了望旁边的一个嬷嬷,“刘妈妈,您说呢?”
那个嬷嬷也只管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并不搭腔。
唤作香凝的丫鬟把那个馒头丢进了泔水桶里,“怕什么?大将军现在十天半月也不见得会回府一趟,就算他要提前回来也自然会有小厮提前告与我们。明睐,你怎么不想想,若不是那个疯子,香玉姐怎会落个奴籍?还有那些小厮又怎会被赶出府去?饿他一顿还算是轻的了。”众人一听忙都应和她,那明睐也不敢再多言了。
待到夜深人静,明睐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仍睡不着,忍不住偷偷爬起来,抓了一把摆盘的果脯和两块糕点揣怀里,又拎了一壶隔夜的茶水,溜进了那个房间。
房门的“吱呀”响声惊得明睐不敢乱动,等了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举着蜡烛进去了。明睐看到那个角落的黑影瑟缩了一下,便忙冲他“嘘”了一声。
走到离他一米远,明睐不敢近前了,惴惴道:“我来了。我给你解开,你别像上次似的咬我了好不好?上回差点被发现。”
段干卓的答复只是瞪大了眼,受惊般的往后缩了缩。明睐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见他没大动作,忙一把帮他扯下了口中塞得手巾。
一扯下来明睐又吓得退了几步,见他只是瑟缩着身子,没再瞎叫唤,这才松了口气,将包着糕点果脯的手帕丢了过去。
见段干卓毫无反应,明睐急得用手做了个吃饭的动作。段干卓这才反应过来,拖着铁链费力地用膝盖和胸膛挪动了过去。
因双手向后绑着,段干卓趴在地上用牙撕咬了好一会儿才将帕子解开,立马狼吞虎咽地舔吃起来。
明睐看着他这幅样子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尽管知道他什么都听不明白但还是忍不住安慰道:“你再忍忍,等……等大将军回来了,他们就不敢饿你了。唉,也怪你自己,但凡你还能懂一点事,他们也不敢这样欺负你。”
明睐见他旁边的那只盛水的碗也空了好久,忙帮他添上了茶水。
段干卓伸直了眼,不等她拿开手,就用嘴把碗沿叼进嘴里,跪在地上仰着脖子喝,水弄洒了一半。
喝完了段干卓用嘴把碗放地上,满眼惶恐地看着她。明睐忙又帮他满上。如此几遭,段干卓似乎才喝够了,又趴在地上专心致志地吃起东西来,发丝和脸颊上都沾上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