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也是多年的松风掌门,方才也算是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转眼就要逐人出门,没这个道理。
饶是最口无遮拦的玄清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十大门派的诸位掌门你瞧我我瞧你,端看有哪一个敢做了这个出头鸟。
苏闻将众人的反应瞧在眼里,忍不住冷笑连连。
“无耻之尤!”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喝,转头一看,却是燕惊寒那厮。
只见他满面怒容,胸膛也在不住地起伏,“都是犯了错,也都是十大门派的掌门,说起先父,你们一个个恨不能把言语也化成了刀子,可说起岳掌门,怎么都哑巴了!”
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竟惹得一个需得谨言慎行假装不存在的人忽然当众发怒。玄清当即反唇相讥,“你那死鬼老爹,可是为了整个武林正道挺身而出了?”
“先父难道不是因为迎战崔离而死的?”先前在说起太华掌门归属一事,燕惊寒便与玄清算是撕破脸了,因而说话的时候语气一点都不好。
玄清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反唇相讥,“难道不是因为狗咬狗才打起来的?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招惹崔离,真是为了武林正道吗?只怕是你们早就想取松风剑派而代之了吧?可惜你父身手不济,也就填了一条命进去,怨不得别人。谁叫他勾结崔离的?反正不是贫道。”
“我们太华的确是勾连了崔离不假,可我们究竟是为什么找上崔离的?”燕惊寒开始口不择言了,“如不是崔离,若不是我们太华,各位如今能看破岳掌门的本来面目?好一个挺身而出的岳掌门啊!这松风掌门的位置来得如此不光彩,若是不假惺惺地做个样子,诸位保不准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岳澄也是个心直口快的,对待长辈尚且如此,何况燕惊寒,“你闭上嘴!这么多位同道与长辈看着呢,他们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来说我爹的好坏?难道大家都是瞎子不成?”
“别人瞎不瞎我不知道,只是有一事我看得真真的。”燕惊寒嘴角一勾,“方才崔离如何对先父的,又是如何对岳掌门的?诚然先父的功夫是要比岳掌门略逊一筹,却也不至有天地之差吧?岳掌门身体不适,似乎受了重伤,崔离口口声声说着要找他报仇,最后却对他手下留情了,所以岳掌门如今还在这儿站着,而我父……崔离不是要找岳掌门复仇么,这又如何解释?”
“你胡说……”岳澄只下意识地吼了一声便觉无话可说。燕惊寒倒是真没说错,毕竟岳正亭武功再高,可深受情蛊之困,并不如全盛之时那般强悍,如今尚且还有命在,还能与苏闻讨价还价,燕鸿也不是个草包,眼下却是横在那处再也爬不起来了。到底岳正亭才是崔离口口声声要报复的,倒是全身而退,稀奇了。
旁人沉吟不语,但沈望舒却是知道几分的。
崔离性子孤僻,连沈千峰也没瞧在眼里,能闯到此间来为故人讨个说法,除却不忿自己遭受无妄之灾,自然也是因为九嶷宫还有值得他敬佩之人。听那口气,这人应该是沈望舒的便宜爷爷东皇太一的,而先前薛无涯也说到,东皇太一该是个仗义、磊落之人。
这样看来,岳正亭干脆利落地认错,当然就强过了死不承认的燕鸿。也怨不得崔离瞧他不起,直接动手杀人了。
不过沈望舒才不会开口,毕竟眼下他这身份实在尴尬得很,没他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