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陆陆续续起来之后,坊主便要召集门下共同商讨缉凶之事。这一点人却发现有一弟子不曾在场。起先还以为是睡过了,坊主便遣了柳寒烟亲自去叫,正好借着她那脾气给个教训。谁知柳寒烟喊了半晌也无人答应,便破门而入,这才发现这位小师妹已经躺在地上凉透了。
那么多门派在此,凶手却偏偏挑了绿萝坊,一夜杀二人,无声无息的,可是把坊主与各位堂主气坏了,直问太华门要个说法。太华掌门还不曾到场,便抓着燕惊寒不放了。
想着此时此地人多眼杂,又是两大门派闹起来,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沈望舒也就简单地给自己添了点易容,跟着绝大多数人一起站在廊上,看院里的闹剧。
“几位前辈,晚辈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位王师妹晚辈根本就没见过,无冤无仇的,为何会对她下杀手呢?”燕惊寒被好几个穿绿萝坊丝萝纹衣衫的女侠围在当中,四周的太华弟子满面忧心,却又不敢上前。不过燕惊寒也并不是很害怕的样子,眉宇间还隐隐有些不耐。
前情沈望舒是没听见的,但料想绿萝坊坊主与几位堂主的身份,莫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燕惊寒是不是凶手,便是猜都不会这么猜的吧,顶多是拿住在太华门所订的地盘上出了人命的把柄兴师问罪。
果然,站得稍微往后一些的那一位温温柔柔地开了口,“燕少侠,坊主只是说绿萝坊弟子接连在武林大会上遇害、太华门是否要担起准备不周的责任,少侠却急忙说出人不是你杀的话,这是否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虽说问话的都是长辈,但弟子们也是在当场的,三五一群,可以看出应当是跟在某一人身后。唯独刚才说话的那一位,身后一人也没有。能和坊主等人站在一起的,自然也是身份不凡的人物,沈望舒便猜她是茶堂堂主任雨疏。毕竟任雨疏只有一个弟子楚兰藉,但楚兰藉又被遣出去公干了,她身后自然没有其他人。
叶无咎的眼光倒是一向都很好,这任雨疏果然是一副好相貌,看着竟是没比楚兰藉大多少的模样,加上说话又温柔,这一开口啊,便将在场大部分男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甚至有些没见过世面的粗鄙之人还显露了垂涎之色。
“就是啊燕少侠,你咋听不明白话呢?”更有个穿着厚重貂裘的高壮汉子大声说道。
然燕惊寒也不是个皮面薄的人,他只当没听见这话,轻轻笑了一声,“任堂主说这次武林大会太华门准备不周,这是自然,晚辈不敢反驳,毕竟也是头一回筹备这样的盛事,没什么经验,晚辈也在此多谢各位前辈海涵了。”说着朝四下一拱手。
不必看也知道,松风剑派那一伙人的脸色是好看不到哪去的。
“不过任堂主所说的话,有一点晚辈也是不敢苟同的。”燕惊寒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诸位自从住进客栈以来,房间不少,吃穿不缺吧?这样说来太华门也不算是准备不周。所以其实任堂主想说的,是我们太华门保护不周吧?只是有一点在下很奇怪,都是习武之人,听闻这位王师妹还是绿萝门下出色的弟子,在破获人口走失案时还出力不少。之前的杨师妹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