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该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他什么也没有。
秋暝打定了主意,沈望舒便带他去做易容。
不过一头白发,处理起来还是十分容易,秋暝也有机会跟他慢慢聊一些事情。
“沈公子这一手易容的功夫甚是高明,想必练起来是十分辛苦的?”秋暝的语气温和,语调缓缓的,就像三月的暖风,夹着如丝的细雨扑面而来。
是啊,当然练得很辛苦,不过是为了在替沈千峰办事的时候更加得力一些罢了。可沈千峰却觉得这是淫巧奇技,手段实在鬼祟,不似个利落男儿。
但这话他不行告诉秋暝,直觉他或许会心疼,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会这样臆想。“不过是喜爱罢了,倒是让秋居士见笑了。”
“听闻易容术学起来十分不易,若非聪慧之人是很难学会的。”秋暝笑了笑,“我听萧师侄说,沈公子的身手也很好,却还能把易容术练到这样的境界,公子难得啊。曾经我也希望无瑕能多学些东西,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不过无瑕不喜欢,那也就罢了。”
沈望舒又无端更加嫉妒谢璧了。
也对啊,若不是有这么个师父从小惯着,谢璧也断不会如此不通人情世故的。
“秋居士,那涌波山庄有些难测,门下之人还爱用些阴诡手段,您且当心。我这儿……”沈望舒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交到秋暝手里,“有一些避毒的药丸,可惜我医术不大好,炼制得比较粗陋,只能壁一些简单的毒物。您不要嫌弃。”
秋暝有些意外,结果药瓶,对他温润一笑,“多谢沈少侠。”
“秋居士……”沈望舒终究没忍住,轻声问,“您为何要亲自犯险呢?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只需过了今夜,谢少侠也是可以去自行寻找的。”
“雪茶的师父,是我故交,我也不忍见这孩子遭难。”秋暝依旧笑得十分温和,“更何况,无瑕长这么大,我也没见他对别的女孩子这样上心。倘若因为这一次的疏忽就让他痛失所爱,我也实在不忍心啊。”
秋暝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暗淡也有些痛惜。
沈望舒却是没看见,仍旧在想——为何他就从未遇上一位这样体贴的亲长?
送了秋暝出去,沈望舒仍旧有些闷闷的,还未收拾好情绪,却迎头撞上了萧焕。
萧焕本不是个心细之人,但他对沈望舒十分熟悉,瞧他的神情便能大致知道他此时心情怎样。“小舒,你不高兴了?”
“没有。”沈望舒迅速别过脸,鬓边的发丝跟着他的动作拂过脸颊,遮掩了他的表情。
“谢师弟……年纪还小,说话也并不是有意的,你就不要与他他一般见识了吧。”萧焕的劝慰有些笨拙,“之前阿澄那样,我也没见你对他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