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常沂点名呵斥容致也没争辩,因为刚刚那一招他的确使错了,原本应该笔直向天的剑尖,生生就偏开了小半尺,在一众师兄弟中格外显眼。
容致不爱与常沂争,乖乖认了错,继续练剑。早些练完就可以回药房了,昨日才在一本古籍上翻到一个奇方,不试试实在是难解心头之痒。
谁知下一剑刺出去的时候,他又刺偏了。原本是一剑刺出定住这么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竟然没立稳,往后晃了一晃。
“容致!早上没吃饭吗?剑都举不动了!”常沂看着容致也窝火,毕竟这也是个比自己优秀的师弟,逮着机会当然是要狠狠地下面子。
容致照例是不想说话的,做出一副乖乖挨训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在想另外的事情。
入门也有两年了,此前容致跟着家里学过一点粗浅的功夫,底子尚可,没道理连入门弟子都不会错的剑法使成那样啊。他刚刚出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道带着自己的剑锋偏开了,却不知这力道是哪里来的。
常沂也不喜欢一个人喋喋不休地对着一个根本不吭气的弟子训斥,倒显得他这个大师兄气量太小似的,只挥挥手让他站回去,继续练。
不过容致都出了两回岔子了,自然就成了常沂的重点盯梢对象。然后,常沂就眼睁睁地看着容致连人带剑一道撞向了边上的十一。
“啊!”十一被吓了一跳,当即就抓着手上的剑不要命地舞起来。
“啧,先前我只知道你们明月山庄的弟子……就这个人不太济事,谁知道他竟然这么不济事。”始作俑者萧焕和沈望舒躲在一丛桂花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的乱象。仿佛是怕人发现一般,萧焕紧紧地贴在沈望舒身边轻声说着,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他柔软的耳垂上。
沈望舒下意识想躲,又把勾动枝叶发出声响,只好推了萧焕一把,“躲开!若不是你捣乱,又何至于此?”
“不过你说的那个容致倒还不错,上次若来的是他,也不至于输的这样惨。”萧焕连忙假装正经。
那边十一被吓到了,见容致连人带剑地撞过来,吓得什么都忘了,连忙舞起手中的剑,想要把眼前的人逼退。但苏闻对弟子的要求还是严厉的,早起练剑除了刚入门三月的新弟子可用木剑外,其余人都须得用自己的佩剑,俱是开过剑锋的。十一这一舞,边上就有好几名弟子险些被剑锋带到。
容致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一个旋身过去,把边上吓住的师弟们飞快地拉到一边,然后挺剑一击,将十一的剑架住。
十一是常沂的拥趸,仗着一向有大师兄照拂而惯会作威作福的,实际剑术医术都奇烂,举剑乱舞看着吓人,但其实一点力道都没有,被容致一架便立刻握不住剑,脱手飞出好远。
“当啷”一声,十一的剑坠地了。
场面忽然安静了,众人神色各异,有惊愕的,有害怕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十一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忽然就跳了起来,怒道:“七师兄你做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好好练剑才挨了大师兄骂,拿我撒什么气?”虽有恶人先告状之嫌,但在旁人看来,还是有一部分是没错的。
容致也懒的理论,干脆利落地告罪,“是我失手,请大师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