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来找我,萧少侠有何贵干?”沈望舒又躺了回去。
哎,果然还是把他伤到了。萧焕暗自叹息一声,也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态度,在几案前扯了张凳子坐了,“昨天不是答应说一同去看看那家被劫了银子的苦主么?”
沈望舒更是火大,“这才什么时辰?苦主起身了吗?”
“难道路上不需得花些时间?”
哦,倒是忘了,这人天生有些不辩东西南北,难怪出门总喜欢跟着韩青溪和岳澄,也不知是怎么在据说河道密如蛛网的江南长大的。沈望舒撇了撇嘴,“从这里过去,撑船不过两炷香的功夫。怎么,难道萧少侠闲得无聊,想到人家门口去淋上一个时辰的雨?”
萧焕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沈望舒却懒得理他,将被子一裹,翻身向墙,又睡了过去。
小舒啊小舒,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才能弥补我当年所做之孽的万一?萧焕望着被子那一团隆起,无声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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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了一个多时辰,沈望舒才神清气爽地坐起身来,发现身边居然有一身崭新的衣裳,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准备的,却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就套上了。
洗漱完毕,去了大堂用早饭,才发现韩青溪、萧焕和岳澄都已经坐在那儿了,看样子似乎是等候多时了。
“师兄,咱们是去查案的,带上个无关人等干什么?”岳澄十分不忿。原本大家都认定是可疑对象的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同伴,他实在是接受不来。
韩青溪向他歉意一笑,刚要说什么,沈望舒便吊儿郎当地道:“因为我认识路啊。岳少侠,你说你们这儿还有谁认得路?”
余杭来的三条强龙瞬间闭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沈望舒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包子,一边问:“各位,那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倘若我一无所知,跟着你们去了也是毫无用处的。”
“听闻天子山脚下有个小镖局名曰泰兴。前两日当地一家富户要去北地做一笔买卖,就托了泰兴镖局押送银子。原本拟定的路线是先走湘水,然后入扬子江,至汉阳换陆路。谁知还不曾出了湘水,银子便被人劫了。”韩青溪简短地介绍道。
空着的左手屈指敲了敲面前盛着豆浆的碗沿,沈望舒眯眼道:“怎知不是一般水匪?”
韩青溪耐心解释,“想必沈公子也知道,湘地水匪……剽悍,若是要打劫,便是光明正大地杀人越货,连蒙面也不稀罕。只是据那镖局前来求助的人说,他们自始至终,也不曾见过劫匪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