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或许是一小会儿,又或许很长时间,抑制住害怕的情绪,他终于将手伸到陆芳朝鼻子下面。
刹那间,他的脸白得跟鬼似的,双腿发软险些没能站住。
谢涯难以置信,又迅速摸向陆芳朝的脖颈、手腕。
没有,没有……都没有。
手里的木头小人儿滚落在地板上,砸出刺耳的声响。
谢涯根本没有听见,他僵直地站立在床前,目光呆滞,死气沉沉,像是失了魂儿,落了魄。
季灵渠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谢涯,顿时心尖发疼,他快步走上前将谢涯拉入自己的怀中,谢涯也是麻木的任由他动作,没有一丝反抗。
好半晌后,谢涯迟钝地开口,头依旧靠在季灵渠的肩膀上,“季灵渠,我没有外公了。”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既不哽咽也不颤抖,平静地叙述着一件既定的事实,可就是这样,才更加令季灵渠心疼。
季灵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谢涯,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不让谢涯难过。
他退开一点距离,捧起谢涯的脸,目光专注地注视着谢涯的眼睛,“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芳朝没有离开,他只是回去了,天地万物,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你迟早会以另一种方式再见到他。”
谢涯没有言语,他不是季灵渠,做不到那么超然物外,看淡生死,他终归只是个普通人。
……
谢涯很平静有序的处理好陆芳朝的后事,以陆芳朝的人缘,持续不断有前来悼念的人,孟阳雨更是在陆芳朝灵堂前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陆芳朝亲孙子,反观一旁的谢涯,就显得格外冷漠。
杨姨和孟叔帮着招待客人,谢涯也没有拒绝,他的确是忙不过来,季灵渠想要帮忙也无从下手,只能一个电话,安排好丧葬一条龙服务,还给陆芳朝选了一个顶级火化炉。
火化当天烧的是头一炉,有些迷信的老头老太太们见了,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一旁的孟阳雨见状,实在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