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早上,姜婪和应峤分别去上班,江迟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起来,等他们出门之后,先是学着姜婪的模样把家里的地拖干净,再把狻猊和椒图随手放的玩具和零食整理好,等一切整理妥当之后,才会带上姜婪给他办的公交卡,坐公交去医院。
虽然姜婪说他只用陪玩,不需要做家务,但他有自知之明,也很珍惜这样安稳的日子,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却一直很努力地在展现自己的价值。期盼着这份“工作”能做得长久一点。
江迟戴着姜婪给他的买的帽子,从车窗玻璃往外看,抿直的嘴角弯出一个极小的弧度。
公交在医院对面的站台停下,他穿过斑马线,熟练地找到住院部,坐电梯上楼,然后径直去了病房。这里的护士都认识他,有人笑着跟他打招呼,问他吃早餐没有。他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想到姜婪说过的“不必拒绝所有的善意”,还是停下脚步,闷闷地“嗯”了一声。
打招呼的护士大概没想到他会回应,愣了一下笑道:“这孩子比前两天刚来的时候活泛一些了。”
江迟没有听她们说什么,脚步不停地去了病房。
他习惯性地先去床头摸了摸奶奶的手,热乎乎的,能感觉到微弱却持续不断的脉搏,他才安心地搬来椅子坐在床头守着。
张姐刚换完尿袋进来,看见他就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饭没有?”
江迟抬头看了她一眼,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又重新垂下了脑袋。
张姐没有看到,不过也习惯了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只是难免在心里嘀咕一句“这孩子大概真有点问题”。
江迟呆坐了一会儿,从小布袋里把姜婪给他的手机拿出来,不太熟练地摸索着。姜婪昨天教过他怎么用,他也认得大部分字,只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手机,用起来有些生疏,也有些小小的新鲜。
点进微信里,里面只有两个联系人。是姜婪昨天加的,还改了备注,一个是婪哥,一个峤哥。
他在姜婪的名字上点了一下,点进了聊天界面,想尝试发一条消息,却又不知道发什么。他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刚发出去一会儿,手机就叮咚响了起来,是姜婪给他回了消息:[到医院了?]
江迟还没学会打字,就发了条语音过去:嗯。
姜婪点开语音听完,看着聊天界面简洁的对话,敏感地察觉了小崽子试探伸出的触角。愿意跟人沟通是好事,他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给他;[下班来医院接你,晚上出去吃。]
等了一会儿,江迟那边才又发了一个“好”过来。
这次是发的文字,估计刚才那一会儿,就是他在慢吞吞的打字。
说起这个姜婪也不得不感慨江迟是真的很聪明,他被疯婆李养大,自然是没有上过学的,姜婪本来还担心他不认识字,却发现他大部分字都能认出来,写也能依样画葫芦写出来,只不过能很明显看出来他不是一笔一划地写,倒是像凭着记忆在画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