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脸色如常地给秦枢行礼。
“可用过午膳了?”秦枢同他下楼,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谢临清答道:“未曾。”
“如此,便同为师一起用膳吧。”秦枢唤来伙计,点了几个略微清淡的菜式。
大堂有些喧闹,坐下吃饭的人大多是江湖人士打扮,说话做事不拘小节,有跑商押镖的,有投奔亲戚的,偶有一两个出远门的书生。一时间数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极了。
秦枢左边听镖师说“上次去的那个山沟沟,一户人家都没得,晚上骇人得很”,右耳听书生说“兄长此番盛情相邀,在下好不欢喜,只日日盼着与兄长见面,再探讨上次未曾说完的写诗技法”。
人语声响间,上菜声音不绝。
人间烟火,大抵就是如此吧。
他们桌先上了一份汤羹,很快,其余菜式陆陆续续地跟着上来。
只有两人,秦枢没点太多。
都说饭桌上最容易谈话,秦枢准备跟他说下昨晚的事,谢临清却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训诫,不说一句话,让秦枢无从开头。
一片喧闹中,他们这桌反而成了最安静的存在,连汤匙舀食汤羹也不发出大的声音。
用过午膳,秦枢问谢临清:“随为师出去消消食?”
谢临清答应了,二人回房修整一番,便一同出门。
上午还是阴沉沉的天色,下午风竟吹开行云,露出一点日光来,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走在街上,秦枢只觉骨头慵懒,似乎再没有比此刻更轻松的时刻了。
旁边传来“喵”的一声,一团暖和的东西顺着衣袂极快地爬上来,蹲在他的肩头。秦枢微微转脸看去,是一只黑白花猫,不知是附近哪户人家养的,倒也不怕人。
花猫趾高气扬站在他肩头,冲谢临清“喵喵”叫,热度透过衣裳传到肩头,秦枢不由伸手逗弄它两下。
下巴的毛柔软暖和,花猫被摸得享受地眯起眼睛,就差打个滚翻出肚皮。
“这小东西倒是机灵。”秦枢笑笑。
谢临清看着猫若有所思,没有伸手逗弄。
“大猫!大猫!”一个小孩儿的声音透着墙穿过来:“大猫你又跑哪儿去了?”
秦枢和谢临清对视一眼,这猫多半是那小孩儿的。穿过旁边的小巷,见一个小孩儿正在爬了藤蔓的架子旁上蹿下跳,寻找走丢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