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是刚到,就在家中客厅吧台咖啡机边。
恩幼脚步有些一滞。
“你回了?”恩幼问。
男人看她,说:“嗯。你刚从江苏回吗?演出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挺不错了,还顺道见了哥哥,吃了饭。”
“嗯,替我向你哥问个好。”
段淮叙在那边倒热茶,室内,也许是刚从商务场合回,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冬天的暖气室内,他就穿了一身黑衬衫,袖口严丝合缝贴着手腕,黑西裤和皮鞋,整个人禁欲又松弛。
特别是那随意贴着额头的碎发,露着那张干净漂亮的脸庞。
苏恩幼向来不怎么会打扰他工作,踩着湿漉冰凉的鞋想先上去换个,可看到地上隐隐的水印。
他道:“等下。”
苏恩幼很听话地立马在吧台旁边停住。
段淮叙问:“脚怎么了,鞋子也湿了。”
苏恩幼看一眼,抿唇,也不大自然地缩了缩脚。
“下车时候没注意,踩水坑了。”
可这谎话还是说得不大熟练。
他们家门外没有坑坑洼洼的路面,哪怕下了雪,又哪来那么深的水坑。
段淮叙看到鞋边的毛绒都结了一层薄冰,也不知是耽搁了多久的,想来是冬夜里太久,水珠也结成了冰碴。
“你先坐那上面。”
旁边有个高脚椅,吧台边的。
苏恩幼很听话地坐上去,就见段淮叙先是去衣帽间拿了一双崭新的毛绒拖鞋,之后还有湿润的毛巾,走到她面前来蹲下。
她像是察觉到他想做什么一样,条件反射缩了缩腿。
可还是不太自在地,被他握住了纤瘦的脚踝。
段淮叙就蹲在她面前,男人耐心细致,先是帮她把湿掉的鞋子脱下,有一层层轻轻解下她完全冷掉的湿袜,像剥落洋葱一般褪下来。
苏恩幼还是觉得不太自然,也觉得这样在人家面前露脚不太礼貌,下意识想把脚往里收,可他只是道:“别动。”
她立马不敢动了,六神无主地看着别处,手指尴尬地抓紧了高脚椅边沿。
“刚刚路上去哪玩了,脚这么湿,鞋子也湿完了。”
男人单手握着她那只脚,男人宽大的手掌几乎一只就能握完了,此时她的脚也完全冻红了,像冻伤一般的泛着条状赤红,苏恩幼的皮肤本来就细嫩,也不经冻,这会儿冷袜里泡了一会儿,看着也不像样。
可苏恩幼本来就是想上去处理的,没想过要他亲自来。
此时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脚上面,而是,这事有多尴尬上。
“没有去哪。”
“没有去哪,脚湿成这样也不处理,知道这是大冬天么,下车也不换双拖鞋?”
恩幼声音轻轻软软:“刚刚王叔给我递拖鞋了,只是我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