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话,直到对方挂了电话,车内又陷入平静。
她说:“我以为你现在的处境应该会很危险。”
他弯弯唇:“没有,不会有事的,不用太担心,囡囡。”
她偏过头,“别这样叫我。”
可他却很有耐心地,轻轻抬起指节捻住她下巴,让她面向过自己:“不这样叫你,那要我叫谁呢。”
他微凉的指腹轻滑过她面颊,触碰她的脸。
“你哥哥他没有照顾好你吗,幼幼,脸都瘦了。”
苏恩幼满心颤栗,仍旧偏过头去。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可能是个疯子,是个病态,偏执的人。”
他坐了回去,在车里,在他那边,也慢慢摘下眼镜,把身上的文件放下。那曾经是他最在意的东西,这个阶层的权势,金钱,所有一切,他都拥有了。
可是,可是那些年,他唯独没有拥有她。
“可是,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我爱你,甚至可以超出爱我自己,我拥有的一切。我所掌控的东西,我甚至可以全都不要。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苏恩幼:“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她只是知道他过去隐秘的那些,他私底下的事,还有。
她心里颤抖:“我只是觉得。觉得和你相处这么久,却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他笑笑。
“我说过,人这一生那万分之一的心动,何其艰难。你信吗,恩幼。”
她当然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突然接受这么多事情,突然面临这些,才显得手足无措,没有应对能力。
外面,文瑞英仍在等。
只是看恩幼不在,以为她去了别处,先要人接走了老爷子。
段淮叙也看着那边,隔着一条宽大的马路,路灯牌下,是来往的行人。
今天很冷,但来往医院的人仍旧很多。
“所以,我也想好好和你说清楚,关于你上次说要走的事,关于我们感情上的事。你有绝对的选择权,而我不会逃避。”
他眼神里好像没有情绪,逐渐趋于平和。他递给恩幼一支笔,一张纸。
“他们应该,五分钟以后才会回来。”
“给你五分钟,你再想想。”
“这段感情,你可以拒绝我。”
“不。”他望着前面显示的时间,跳动的数字,像是也等不了那么久,说,“一分钟。”
苏恩幼忽然就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急迫。
那种无言之中的迫切感,好像时间都无形开始加速起来的。
她坐着,攥紧笔,也很认真地在想。
他坐她身旁,长腿交叠,西装,大衣,还是成熟男人的样子。
还有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