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少年,侧脸桀骜得紧。
手指干净,也和他一样。
“快点穿,穿完了晚点回去处理。”
少年连她的眼睛都没敢看,装作不在意地翻书,写笔记。她以为他也是自己这所学校的学生,后来才知道,他是段爷爷家的孙儿,常年在京的,而他也是比她大一点,北舞的学生。
北舞的学生,来她戏曲学院玩。
再之后,也总是经意却又不经意地遇见,第一次聚会,第一次参加课外活动,她第一次上台表演,然后意外收获到了一众喜爱。熊高岑老师举荐她,去了艺术大舞台。
此后,恩幼的工作路也就此展开。
第一次知道她有生理痛的,是六年前那个少年,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女大学生。
对于感情,从没多想盼望过。
可是六年后,大家在人潮中交错过落,大家都有变化,身旁的人也有了变换。
腹痛是在睡梦中停止的,人也如从高空坠落,身体骤然痉挛一下,她醒了。
睁眼,耳边是成熟男人和别人的低语讲话声。
好像很远,却又很近。
就在门外。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嗯。”
客套,寒暄,礼貌礼节在室内进行得顺利流畅。
可是,她刚刚梦见那些,叫人情绪忽然有一些低潮落寞。
像是怀念自己过去的那些岁月,也像,感慨如今拥有的另一些。
人总会有两个时代。
她的少年时代,陪在她身旁的,是赤诚热烈的男孩。可他保佑不了她的平安,照顾不了她的情绪。
她的成人年代,陪在她身旁的又换成另一个男人,他内敛,也细致,不太会表达爱,可她的一切,全部都在他的保卫之下。他也有自己的内涵,有思想,有自己的个性。她相信,任何人都会很喜欢他。
她不敢否认,曾经的那一段感情就一定失败。
那只是人的必经过程。
而在之后能遇见的,才是何其有幸。
她静静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也和她身体经受的一样,一阵阵的,发着烫。
段淮叙进来时,看见的就是恩幼醒来靠在床头出神。
知道他进来,她同样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搁在被子上的手捏了捏,侧过了眸。
进门后,他先是脱西装,刚才忙碌间请医生又喂药的,到室内都忘了这些。此时感受到热气,才有些记起来。
恩幼也听着衣服摩挲的声音,心头跳得愈发地快。
直到,西装脱下了,他只穿着室内方便穿的白衬,外有一件马甲,肩带让他整个人很有绅士韵味,但衬他那张脸,又很有年轻那种张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