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炘念像被一桶冷水淋了个通透。
就算冒险暗示卢漫,“游炘念回来了”,借尸还魂重新出现,卢漫的情绪也并没有到达巅峰,她并没有很在意……
游炘念心情跌落谷底,最好的机会、最残酷的准备、最大的希望……这一切都被打破,都没有意义。她没得到任何答案,却间接知道了她在卢漫心里的份量。
白忙一场,她失败了。
游炘念眼前一黑,晃悠了一下,背靠着墙沉下去,脸色如纸。
傅渊颐见她这等模样,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一波三折努力了这么久,结果什么也没得到。
傅渊颐宽慰道:“这很正常,哪有什么百发百中的事儿。好好想办法再取一次吧。”
游炘念没说话,紧张过后无限的失落所产生的疲惫感让她昏沉。
卢漫的心思是不是永远猜不中?
“嘿。”傅渊颐拍拍她脸,“你还有17个月的时间,就算采不到卢漫的,还有其他线索可以努力。我可不觉得你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游炘念抬头看她:“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傅渊颐蹲下,和她平视:“有办法。”
傅渊颐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宁静,而她的话更是自信。
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仿佛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我……还能怎么做。”
“回到M酒店。”傅渊颐说,“目击者也不止卢漫一个,嫌疑人也还有其他。你不该在这时候放弃。如果你放弃了,没人替你们游家死去的亡魂说话。”
游炘念定了定神。
她还在这儿,而她枉死的爸妈却含冤永远沉睡了。
如果她也放弃,游家惨案就真的没人会在意,她们的怨恨无处申诉。
没错,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卢漫这条路走不通就换另一条。
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游炘念强打精神,即便心里依旧有着说不清的失落。
这一夜的梦中依旧复杂,乱七八糟的人物从天而降,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游炘念像置身一张巨网之中,看不透这一丝一缕的关系。
游任雪和游然冬站在巨网之上,后背一对黑色的羽翼,十指尖尖,指甲乌黑。
游然冬鄙夷道:“真是笨啊,走了这么多弯路还没看出来吗?刘可怎么会杀你?她有那能力?卢漫又怎么舍得动你呢?说到底,咱们才是利益之上最大的敌人。”
游任雪哈哈大笑:“你死的时候,样子可真难看啊……”
游炘念大怒,四周乱摸,想要到她的剑,恨不得一剑刺死这俩混蛋。
摸索半天也没能找到剑,而游任雪顺着网丝爬过来,对着她不怀好意地笑,叫她的名字:“醒醒,游小姐。”
游炘念来不及觉得古怪,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拳头打中事物的疼痛感带她从梦中惊醒,游炘念昏昏沉沉之间发现她打中的不是她妹妹,而是叫她起床的傅渊颐。
傅渊颐一介文弱书生还不能视物,怎么逃得过这突如其来的重拳?捂着眼睛低头不语——估计是痛大发了。
“抱、抱歉……”游炘念手都打红了,傅渊颐能不痛吗?一串眼泪都往下落了。
“不好意思傅小姐,我做梦呢,我真不是故意的……让我看看严重吗?”游炘念手足无措,傅渊颐依旧捂着眼睛摆摆手:“没事儿,反正我出门戴墨镜,没人能发现家暴现场。”
游炘念:“……”
目睹整个案发经过的临邛和玉卮在一旁啧啧做声,傅渊颐道:“醒了就起床吧,今天还得继续上班不是?”
被这一提醒游炘念才惊觉时间已晚,立即收拾飞奔出门。
游炘念没事人似的继续去M酒店上班,尽管同事们都不说,但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游炘念升起屏障,不闻不问不管,先把这些日子落下的工作补上。
Henry来了,他也知道申夫人戒指那事儿,见到游炘念安静的背影,想上去和她说两句,又怕这孩子心事多,怎么说怎么错,也就没单独说话,特别开心地在办公室中间说:“咱们王芳回来了啊,是不是得庆祝一下康复出院?”
同事们纷纷高调响应,Henry说:“行,今天下午茶我请,你们点单。”
游炘念感激了看了眼Henry,Henry也回以善意的目光。
“如果你放弃了,没人替你们游家死去的亡魂说话。”
想起傅渊颐的话,游炘念告诉自己,不要急躁。
卢漫的心头血白忙一场,耗了她两个月的时间,她剩下17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