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算是出事了吧。”
傅渊颐:“……”
“你自己进去看。”
“我怎么进去啊我。”
“你按门铃,她肯定会给你开门。”
傅渊颐将信将疑地摸到门铃,按下去,没想到游炘念一路小跑,真的来给她开门了。
“嗨。”游炘念看上去并不在睡觉,一副很清醒很机灵的样子,甚至对她露出一个并不太假的笑容,“回来了?”
傅渊颐眨眨眼。这是怎么回事?暴风雨前的宁静?
游炘念拉着她的手将她牵进屋里:“你先坐,我得忙一会儿。”
将傅渊颐安置到沙发上,游炘念回到办公桌前,啪啪啪几声,傅渊颐听出那是按鼠标的声音。
“你在用电脑?”傅渊颐问道。
“是,我在登陆Lotus集团内部系统。”游炘念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在做记录,“你等我一会儿,是不是该去吃晚饭了?”
傅渊颐说:“不急……”一脸蒙圈地看着临邛,临邛耸耸肩。
奇了怪了,刚才那一场地动山摇的火山喷发之后怎么一点痕迹都没了?难道游小姐是个甩完炸弹自个儿就痊愈的人?要是普通事件还能理解,可这是她最重要的事,武秀英的心头血简直就是往她心里捅刀子,换成任何人都不太可能装没事。
游炘念这会儿的正常太不正常。
傅渊颐在大堂喝酒时还在想呢,该从哪个角度去安抚她比较合适。卢漫这事儿一出,正暧昧期的两人都不方便开口,谁的立场都很尴尬,傅渊颐也不放心游炘念一个人憋在心里瞎琢磨。坦诚布公地摊开说?哪句说得不逮劲了小炸弹小姐又得炸。
多难啊她,傅渊颐都为自己捏一把汗。
心里百转千回地犯难,俩小时没干别的,光想怎么安抚她了。
不得不说游炘念的确是个出人意表的姑娘,满血复活是傅渊颐怎么都没能想到的。
游炘念在纸上“唰唰唰”地写着,极其认真,傅渊颐在一旁干坐着拍膝盖,临邛嫌太尴尬,直接钻回傅渊颐身体里去了。
“你……”傅渊颐没想到临邛居然是这样的鬼王!
“啊!好了!”游炘念放下笔,站起来抻了抻腰,“太久没用笔写字,手都酸了。”
傅渊颐“嗯”了一声,心里骂自己没出息,胆小如鼠。
游炘念拿着笔记坐到傅渊颐身边,说:“我整理了一下这几年来卢漫的主要工作和股权的变化,很明显,她想要挤走任雪,一手掌控集团。”
还在为怎么提及卢漫一事苦恼的傅渊颐当真没想到游炘念能自己提到这个人,自己重新展开了这个话题。
“我不会让她得逞。”游炘念目光中透出一丝凶狠,“我要将属于我们游家的东西夺回来。我要帮助任雪紧紧握住集团,将卢家人扫地出门。”
“这是好事。”傅渊颐笑道。
“然后,杀了卢漫。”游炘念道。
傅渊颐笑不出来了。
游炘念站起来去关电脑,屋子里只有电脑风扇轻微的动响。
“游小姐。”傅渊颐沉声道,“个人意见,杀人不是你应该做的事。人界有人界的法律,如果她真的杀了你,搜集证据将她绳之于法才是正途。你本就不该在人界,要是再私自扰乱阴阳,对你自己没有好处。你……”
“傅小姐。”游炘念很少打断傅渊颐的话,但这次她打断得坚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之前还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但卢漫这件事上你不要劝我了。”她不自主地摸向颈间,“当我恢复丢失的记忆时,完全想起被杀的那一刻所有的感受。此时此刻我都觉得有根绳子勒住我的脖子……被杀的感觉不只是恐惧,更多的是愤怒,想要杀死凶手,甚至想杀光世界上所有活人的愤怒。我都很惊讶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居然没有立即变成恶鬼。如果我不用相同的方式杀掉卢漫,几生几世我都不会甘心。”游炘念红着眼,一字一顿道:“我要亲手杀了她。”
“你确定凶手就是她?”
游炘念的目光一滞,她没想到傅渊颐会说出这话,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傅渊颐:“武阿姨的心头血,卢漫手臂的伤痕,我的记忆。你还要我怎么否定?”
傅渊颐没再说话,游炘念心中升出让她非常不喜欢的,新的疑窦。
游炘念度过了失落的两小时后就复活,整装待发。
她收拾行李准备回G城。
傅渊颐也一并收拾东西,跟她回去。
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沉默地做自己的事,偶尔相互递个东西,却一直避开对方的眼神。
第二天checkout之后才发现玉卮不见了,游炘念真受不了,这混蛋又去了哪儿?
在酒店大堂坐着等了半天也不见玉卮的影子,再等下去回G城就得是后半夜,游炘念这才开口:“别等了,不知道她又在干嘛。咱们先走吧,她也知道路回去。”
“行。”傅渊颐回应她。
这是她们从昨天傍晚到现在的第一场对话。
两人坐进车里,从长寿村回G城有六个半小时的车程。游炘念以前开车都在市里转悠,很少开长途,这次出发前疲惫和涣散的大脑让她没意识到开六个半小时的车会有多累,她只想快些回到G城,回到她宿命的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