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任雪法杖中的飞鸟尖啸着打落游炘念手里的剑,失去了法器,手无寸铁的游炘念更加不是游任雪的对手,被她击倒在地。
游炘念还想爬起来,游任雪一脚踏在她的胸口,将她踩回地面。
游炘念几次用尽全力想要起身却无果,傅渊颐发现游炘念身处危险,想要过来救她,反而被林泽皛钻了空子,符纸揉成团,四面八方攻过来。肩、腹、手臂和额头纷纷中招,傅渊颐手中的伞脱手,浑身是伤,额头上流下的血铺满了整张脸。
“哎……好痛。”傅渊颐将脸上的血抹去,一时脱力站不起来,林泽皛的符纸大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真是可怜啊。”林泽皛松软的卷发之后年轻的面庞上露出了胜利者的骄傲,“如果当初你没执意离开傅家,现在我也没机会杀你。可惜,你们傅家气数已尽。”她闭上眼,深深地缓了一口气,“我总算能为我父亲报仇,能为林家扬眉吐气。做好去冥府报到的准备了吗?傅渊颐?”
林泽皛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林泽皛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刀刃压在傅渊颐细嫩的脖子边,已经割开了她的肌肤,却还没来得及将她杀了。
三只飞鸟从林泽皛胸前飞出,带出一串的鲜血。
林泽皛不可思议地回头,见游任雪踩着游炘念,法杖却指向自己。
刚才攻击她的,的确是游任雪。
“你……为什么……”林泽皛一口血吐了出来,手里的刀掉落,变成一张张柔软的符纸飘向地面。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游任雪——刚才所有的注意力和法力都集中在傅渊颐身上,根本没能注意到身后游任雪的偷袭。
“为什么?你也是天真,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再受你的控制?当你林家的走狗?”游任雪法杖一挥,无数飞鸟疾驰过林泽皛的身体,将她击得千疮百孔。
“你只是我觉醒的工具而已。”游任雪道,“现在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林泽皛倒在傅渊颐身边,僵硬的脸对着傅渊颐,身体不时抽动,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除掉了林泽皛,便算是除掉了心头大患。游任雪深深地呼吸,舒慡感令她犹获新生。
“这个世界,实在太美妙了。”游任雪的声音里带着游然冬的声色,“我注定是最后的赢家。”
游任雪的法杖对准游炘念的脸,鬼气凝聚在法杖之上,就要将游炘念的魂魄撕成碎片。
游炘念动弹不得,喘着气看向她:“看来这次是逃不了了……又要被你杀一次。上次你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心情?胜利者的心情。”
游任雪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多重要的猎物?胜利者的心情?我何时将你放在眼里过?”
看着游任雪大笑神情,听她说出的话,游炘念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
的确,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她疼爱的妹妹。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妹妹。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爸妈?”游炘念已是万念俱灰,“你就算是恶婴转世……我们游家也从没亏待你……而且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是怎么杀了我们一家的……”
游任雪看着周围倒在血泊里的傅渊颐、柳坤仪、林泽皛,还有被左贺吞噬的临邛和玉卮,她明白自己赢了,她明白已经没人能阻止她了。
游任雪笑道:“杀你和你爸妈不过是时机到了,跟你们是否亏待我无关。而且,你以为,我投胎到你们游家只是偶然吗?在遇见那个糊涂的冥府公务员之前,我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知道你就是傅渊颐的浮鸠之灾,是将傅家连根拔起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第142章
游任雪也提到了“浮鸠之灾”,连她也知道这件事?
我是傅小姐的“浮鸠之灾”?
游炘念完全蒙了。
“什么是浮鸠之灾?”游炘念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游任雪望着她,眼里充满怜悯:“你真像一只待毙的可怜虫,居然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游任雪从来没有仔细回忆过一些往事,这是她第一次回忆。
“游任雪”这个名字,她从来都不喜欢。
当年林泽皛的妈妈将方筑恶婴身上的怨气净化,劝她去投胎时,她仔细想过,这的确是一条最好走的路。傅家小女儿的光属星被它抢了,傅家人势必要来追她,只有进入轮回才能躲避傅家,教他们永远都找不到这颗光属星。
但是,要随便投胎吗?
方筑恶婴不能随便找个凡胎便投。它的魂骨深处还留着对傅家最深的痛恨,它必定要将这怨这恨带到下一世去。无论过多久,都要报复傅家!
它在投胎前去了一趟妖界,想在妖界寻觅对付傅家的法器,却偶然间听说了“浮鸠”的传说,并在大昆仑之巅找到了妖界最后一只浮鸠鸟。
方筑恶婴被那只美艳绝伦的浮鸠鸟吸引,它从没想过四界之中居然还能有这么美丽的事物。
浮鸠鸟已然成妖,一直隐居大昆仑之巅。见这小小恶鬼居然能找到它,也觉得挺有意思。
方筑恶婴向浮鸠求问如何复仇,浮鸠指路游家。
“真是有意思。”浮鸠道,“你因我一面之词便会投胎到游家,若干年后杀了游家女儿,促成游家女儿与傅家女儿的相遇,酿成傅家女儿的浮鸠之灾。但这一切因由不过是我已然知道浮鸠之灾会在何时何人之间发生,指引你去。先有蛋亦或先有鸡?你替我去解开这个疑问吧,恶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