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梁老将军被抬回了公爵府,他的夫人,梁冠璟的母亲——董太君不干了。她听人说今日老将军下了朝是被抬回来的,再一听自己中年得女好不容易生下的心头肉被皇帝囚于邵狱,气得她差点当场吐血。
缓过了这一口气,她问自己的老伴,“你听清楚了,是忤逆不是谋逆?”
梁运城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董太君一拍桌子,命家丁拿来太、祖皇帝御赐的龙头杖,她要入宫面见皇上,亲自问个清楚。
董太君嫌坐轿子慢,让家丁赶了马车把她送进宫去。韩成玦刚刚劝退了内阁,这会儿还顾不得喝口茶,就见岳母大人董太君拄着龙头杖杀进御书房。
董太君先是下跪行礼,韩成玦连忙扶她起来。
行完了礼,董太君便一屁股坐在龙椅对面,目光如炬地盯着韩成玦:“皇上,论尊卑你是天子我是一介女流,论长幼你是女婿我是岳母。今日里我来,有几句话想问清楚,有几句话想说清楚,不知皇上愿不愿意拨冗跟我这个老太婆讲讲道理。”
“岳母大人在上,小婿洗耳恭听。”说着韩成玦做了手势遣退了众人。御书房的宫女太监们倒是下去了,扶着董太君的中年婆子却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说我儿忤逆,我四十岁上有了这个孩子,前面连着几个都是儿子,夫妻俩对着这个小女儿,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娇生惯养着长大也是有的。正因如此,她十岁出头就要跟着爹爹到军中去,我也由得她闹去,横竖有哥哥们护着她,不会有什么闪失。凭良心说,阿源长到如今,对家中二老几个哥哥便没有忤逆之言,她事事顺着我的心,我时常想这定是观音娘娘赐我的好孩子,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正因此,我把她留在闺中至二十岁还舍不得嫁出去,如今我是悔不当初……当年她要是早早地嫁入顾府,还有你什么事?”董太君说到此处,几近捶胸顿足。
“她后来当上了皇后,人道是她有大富大贵之相,要我说她是尸山血海里拼来的,她当得起!”
韩成玦连声称是。
董太君横了他一眼,“我且问一句,她出何忤逆之言,行何忤逆之事了?”
韩成玦苦着一张脸,也来卖可怜,“我们夫妻吵架,她去年的时候卸了朕一条胳膊,这次又扇朕巴掌,朕是皇上啊,颜面何存?”
董太君脸上不动声色,道:“她是将门之女,自小在军中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年抢亲闹得满城风雨,就没想过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