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道:“那我只能去窑子里打听,我女扮男装也不像啊。”
苏铭玥笑道:“要不相公去窑子里逛逛?”
梁冠璟作势要拧她,“哪个娘子会让相公去逛窑子啊?算了,横竖这事我不掺合就是。”
遣退了怜香,梁冠璟和苏铭玥躺在炕上说闲话,梁冠璟钻入被中去听那腹中胎儿的声音,一会儿手脚又不规矩起来,两个人且笑且闹,好不快活。
三月末北地终于回暖,地里开始春耕农忙。太-祖皇帝的屯兵令是让战时士兵出征,前线无战事则就地耕作,可保粮草充足。按理农忙时期是不用练兵了,其他千户大人手下的兵忙完地里,回去倒头便睡,偏偏董六下面的兵就那么苦,下地前要更早起练兵,然后赶着牛马去地里翻土下种,担水浇苗,忙到日影西斜,还要将落下的操练捡起来继续。明明那董惜玉身手了得,却只让兵们几个时辰站立不动,或者绕了城垛子傻跑,不肯教一些真功夫,还说这是磨他们的性子。
董六更是把操练的事扔给董惜玉,自己则是完全不管了,回白水镇当起苏铭玥的孝子贤孙。
正当天光放晴,风和日丽,董六扶着娇妻上街来逛,东家买白菜,西家买豆花,油炸麻花撒了芝麻,热腾腾地刚出锅,就给夫人用油纸包了拿过来尝。一旁采莲劝道:“夫人怀着身子,少吃些油腻的东西。”
苏铭玥拿眼斜她,“就属你最碍事,我已经不害喜了,最近胃口好。”
董六却道:“采莲说的没错,油腻吃多了,容易胎大难产。”
油炸麻花就给了路边馋嘴的小孩吃,苏铭玥可惜了没有胡子,不然就该吹胡子瞪眼了。一行人东西南北地走一圈,果然一个上午都不需要,就已经逛完了。
“怎么不见嵩城的窑子?”苏铭玥道。
董六咋舌,“你竟还注意附近有没有窑子?”
“以前跟着我爹初到京城的时候正值炎夏,坐着船经过秦淮河,两岸烟花柳巷鳞次栉比,楼子里有姑娘凭栏而卧,拿五彩手绢往外挥舞,那水袖披帛绵延三尺,仿佛蛇妖勾人心魄,比那水中招摇的金鱼草美上千万倍。我爹气得让婆子来拉扯我们回船里坐好,还拿身体挡住我和二姐,要我们不许看,说是非礼勿视,不干净,我却觉得那些姑娘千娇百媚,煞是好看。”
董六微微笑了,“原来你一早就喜欢这个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