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玥也是大骇,“竟有这样的事?”
梁冠璟自然隐去了千山雪跟她关在房内发生的那些事,只道:“若木十三不是我亲哥哥,昨晚我恐怕凶多吉少了,那你简直就是谋害亲夫,至少也算帮凶。”
苏铭玥似乎还是不敢相信,“那你三哥接下来预备怎么办?他还是要做他的生意吗?把粮私运出关外去卖?你身为雁门关千户,是大义灭亲还是听之任之?湖广连年受灾,蜀中已经起乱,赈灾的粮食不应该先运往蜀中吗?”
梁冠璟把苏铭玥的手握在手心里揉捏,边沉吟道:“我若是董六,他必然以你为要挟逼我就犯,虽然昨日他没有为难你,但是昨日之举足以证明你的小命捏在他手心里。现在情势变了,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念在骨肉亲情,血浓于水,跟我同气连枝。”
苏铭玥道:“昨日我与王婉妍聊了一天。”
梁冠璟挑眉,“王婉妍?”
苏铭玥嗔道:“就是那千山雪。王姑娘沦落风尘的经历也是颇叫人唏嘘,她的爹爹原是姑苏人士,还是个前朝的文官,娶了一个蒙古姑娘,夫妻本来很恩爱。后来太-祖皇帝得了天下,那位王大人当时带了全家在关中做个小官,结果与逃亡途经此地的前朝残部有了干系,他的蒙古妻子给这些逃亡士兵提供了不少粮草,朝廷后来便治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她们全家女眷被贬入教坊司为妓,她当时年纪小,才没在脸上刺字,是木大官人,也就是你哥哥搭救了她,让她在春福里安身立命,日子才好过一些。”
梁冠璟看她,“你同情千山雪是因得她容貌美丽吗?”
苏铭玥白了她一眼,“你这什么口气?”
梁冠璟道:“朝廷治王家的罪也没有错,因得千山雪花容月貌,你就舍不得了?”
苏铭玥气急了,“你三哥双目失明,总不是看在千山雪花容月貌才施舍援手?”
梁冠璟道:“他搭救了这位姑娘,不还是让她在春福里接客?”
苏铭玥道:“她在春福里是花魁娘子,总比原来在军营里做妓要强一些,而且你三哥好男风,也不肯纳了她,你让她一个弱女子去哪里?”
梁冠璟无奈,“好好好,总是你有理,我可不觉得千山雪是个弱女子。”
苏铭玥仔细打量她:“你为何对她这么有敌意,她又没得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