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官人不在春福里,你是谁?”
“是千户大人董一鸣让我来喊他过去的。”丰旭撒了个小谎,知道苏铭玥的名号未必请得动木十三。
侧门的人都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前几日董一鸣大闯春福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然而木十三交代过若是董一鸣派人相请,只说他不在。
“要么你去知会一声千山雪姑娘,真是急事。”说着她抬手指指天上,“你看,雁门关一带全是狼烟,蒙古人要打过来了,十万火急。”
有个婆子笑道:“搬救兵去军营里,哪有跑窑子里来搬救兵的,这不是笑话嘛!”
丰旭见行不通,只能硬闯,她人小又机灵,左突右闪就突破了并不森严的防卫,守门小厮想要去追,倒是被另一个小厮拦下了。
“看这天上的狼烟,是要出大事了!也不用拦他,且带他去寻木大官人吧。这么小的年纪,也不像个练家子,不至于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小厮便带了丰旭穿堂过院,走过抄手回廊,进了楼子,直上扶梯,人还没到房门口,却见一个身型高大的男子挡在跟前,竟是那龙虎卫指挥使大人常清河。
常清河认出来董六身边的小厮,不禁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大清早的,你们在外头吵吵嚷嚷些什么?”
丰旭气喘吁吁道:“雁门关打起来了,蒙古人来了,烽火台上的狼烟自东向西都点起来了。”
常清河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回头三两步走过去一脚踹开门道:“怎么回事?”
里面梁玄琛闷闷地道:“你问我,我问谁?”
常清河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回去了,你自己当心。”说完也不等丰旭上前回话,他噔噔噔跑下楼,扯开了嗓子骂:“人呢?都死绝了?我的马呢?把我的马牵出来!”
丰旭只好不去管他,上前去寻梁玄琛,才要闯进门,刚刚带路的小厮却是把她拦在了门口不让进,丰旭只好在门外回话。
“董六爷已经骑马去营里了,现在尚不清楚前线战况,连敌人在哪边,多少人都不知道。我家夫人想请木大官人到府上一叙。”丰旭不知道苏铭玥阵痛即将生产的事要不要告诉他,只好先按过不提。
梁玄琛在屋里沉吟片刻,扬声道:“水空,过来伺候我洗漱。”
水空早听到动静跑过来候着了,闻言便进屋去,丰旭刚要探头,水空从里面“哐”地关上门不让瞧。
丰旭年纪小,只道梁玄琛一个盲人早起洗漱多有不便,人家从小又是个贵公子,很知道体面,是以耐心在门口候着。
没一会儿梁玄琛穿戴整齐了出来,他一身素布灰衣,却端的是一派翩翩贵公子的风流态度,因为目盲手中握了一根箫不似箫,杖不像杖的棍子,棍子用上好的紫竹所制,比箫长然则没有可供吹奏的音孔,比杖短又镶银包玉瞧之即可探路又可打狗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