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冠璟道:“都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皇后,你不介意,可以称我一声仲瑾兄。你职位在我之上,总是六爷六爷地称呼也不合适,与我称兄道弟倒显亲密,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是是是!仲瑾兄所言极是。”
“再说了,不要去揣摩圣意,圣意难测。自古善于揣摩圣意的没几个有好下场,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包括让你留在北平按兵不动,也是这个意思。”
常清河连连点头。
梁冠璟指着水面道:“你看对面是前朝在北平的行宫,太-祖皇帝得了天下之后,这里的金山便改名瓮山,金山河流淌至此所成的湖泊,也改名瓮山泊了。蒙古人统治中原不过百年,盖的房子倒有江南风情了。”
常清河顺着她的指点也去看湖对面的楼宇宫殿,只不知道她来这里看这些做什么。
“若是皇上意属迁都,北境必能保百年安定,不会重蹈宋时覆辙。”
常清河道:“听说皇上也算江南人士,大概不爱这北地的风情。”
梁冠璟奇道:“皇上算江南人士,这是从何说起?”
“我也进京领过封赏,远远瞧过圣颜,都说皇上跟太-祖皇帝不像父子,大概是随了母亲的长相,皇上的生母应该是江南美女吧?”
梁冠璟忍俊不禁,“常大人,你果然是好男风,皇上长什么样,你看得这么仔细。你刚刚这番话,可千万不要再同第二个人说起了,不然便是杀头大罪。”
常清河吐吐舌头,“祸从口出。”
梁冠璟道:“皇上本非太-祖皇帝下诏传位的嫡子嫡孙,你还说他长得不似太-祖皇帝,简直犯了他的大忌。又揣测他生母是江南美女,他已经让史官修书,自认是太-祖皇帝原配陈皇后的次子,后世信不信且不论,你这当朝的武将给他另指一个生母,你简直……”梁冠璟用手指点常清河的鼻子,也没有发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常清河捂住了嘴,“小的再不敢妄论天子身世了。”
正说话间,突然湖堤上马蹄声声,凌十四带着一个人飞奔而来,远远瞧去衣袂飞舞,披帛飘扬,显是一名女子。
到得跟前,凌十四道:“禀二位大人,这位姑娘自嵩城而来,有要事相告。”
他身后的姑娘跟着翻身下马,却是那千山雪,只见她也无暇行礼,只道:“蒙古人闯过了雁门关,嵩城已经没了。”
梁冠璟大惊,一时竟不知所措,只抢上前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