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安达,怎么,不认识我了?”城楼上的女人说道。
那日松站在战车的高台上,望过去略有点远,不是熟悉的人的确有些认不出容貌。
“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十年前,我们见过,还不止一次。”
那日松在脑海里搜索,苏铭玥容貌出众,他对她的确有印象,“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朝国姓为韩,韩国夫人便是我的封号。”见那日松还是一头雾水,她笑道,“你果然想不起来了吗?还是故意装作想不起来?如此,我叫一个人出来,看看你有没有印象。”
说罢苏铭玥向梁冠璟点点头,梁冠璟便着一身蒙古新娘的红色嫁衣走上了高台,她略施粉黛,模样看着娇俏不少。
苏铭玥道:“你身侧若有跟随你多年的部下,对这个人,这身衣裳可有印象吗?”
其实衣裳不是同一件,但是嫁衣有很多相似之处,果然那日松面如土色,他当时没有亲眼看见梁冠璟,但是苏赫巴鲁遇刺后的几年里,都有这位地府新娘的传说。队伍里有几名大将则是见过当日奇景的,他们更是大吃一惊。
苏铭玥面色一沉,突然改用蒙古话厉声道:“十年前,你勾结我朝使节,将大可汗苏赫巴鲁诱出远安镇刺杀,自己取而代之登上大位,那时是梁后助了你,之后双方结盟永不犯界。今日你背信弃义,趁我中原大乱,南下攻打都城北京。像你这种谋朝篡位,背叛主上的卑鄙小人,也配称为黄金家族的后人?你简直给成吉思汗丢脸!我劝你趁早滚蛋吧!”
说罢也不等那日松回答,她便转身拂袖而去,梁冠璟摘下帽子,走到苏铭玥刚刚站立的地方,手一扬,“架炮,点火!”
密集的炮火像烟花一样炸开,那日松和他的部队溃不成军,好在他早有防备,卫士们用盾牌团团挡住他,张开一把密不透风的大伞遮住主帅的战车,旁边骑兵们散得很开,转身逃走只需眨眼的功夫,这次炮火突袭没有对那日松的部队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梁冠璟知道,他的军心已经涣散了,小兵们都听到了苏铭玥用蒙古话喊出来的内容,无需翻译,无法隐瞒。
第二日昂沁仍然被吊在高台上,那日松没有再来,第三天还是没有来,昂沁已经毫无斗志,哭哭啼啼的力气都没有了,梁冠璟把他放走了。
城门打开一条缝,男人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脚,四月暖阳高照,大地回春,昂沁光着屁股跌跌撞撞地跑过战壕的沟沟坎坎。连日大战,这里堆满了来不及收拾的尸身,主要是蒙古人的。因为每次退回城中,梁冠璟都命令撤退的部队把汉人的尸首带回去,燃火焚体,封入骨灰坛,他日与她葬在一处,时代相伴,守门将领若有殉国者,配享太庙。
梁冠璟和苏铭玥站在城楼上看着昂沁奔逃的背影,两个人相视而笑,知道这一场危难能够撑过去了。
“命令炮火营所有兵力准备,子夜时分出城架炮,突袭那日松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