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上有白光的公司电话,住宅电话和手机电话。那年月,座机都还远远没普及,手机更是稀罕物,被叫做大哥大,或手提。很霸道的,半匹砖那么大,还有专门装那玩艺的手提包,壮壮实实,一个食指般粗细的天线从包里伸出来。讲排场的老板,常常有专人替他抱着那玩艺,跟在身后。
告辞后,我到外面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到白汉生的公司,一位声音娇嫩的小姐说,我们白总出差在外,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啊。我只好又拨他的大哥大,终于拨通,白总用很蹩脚的普通话问我是谁,
我说,大白菜,你别给我来那弯管子撇撇话了,我是当年和你一起私造枪支的,记不记得起是谁?
白汉生立即换了一口汉腔喊起来:“哎呀!个狗杂子,夫子!你莫不是冒充的吧?你晓得我现在在哪里?在乌鲁木齐!几千公里之外,听到老同学的声音,真是意想不到……”白汉生一句接一句说了好半天,问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说,“你怎么搞到我的电话的?”
我简单说了找他的经过,然后说,我们初三(二)班要搞一次同学聚会,时间定在下个星期天。
白汉生说,我怕赶不回来,能不能推迟几天?
我说,陈雅红从美国回来了,她的返程机票已经定好,不好推迟。
没等我把话说完,白汉生说:“陈雅红她去了美国?难怪,我说这么些年一次都没有碰见过她,你刚才说是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