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结衣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说,他并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归宿,不过他肯定是一个成大事的人。”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让他发了疯一般杀人报复甚至差点让襄曙国因为没有皇室而被其他国家瓜分的罪魁祸首……就是那时坐在他对面的她。
静谧的月光下,一声长长的叹息格外明显。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今日听了柳结衣说的那些话后,思雀的心情就很沉重。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酸涩之感。
她想她是白受了二十年的社会主义教育了,在知道他那么残忍的杀了那么多人,还疑似梦到了杀人现场之后,她竟然还心疼起了boss。
梦里的boss,让她想到了原著中那个不在意别人目光肆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杀自己想杀的人,最后落得个万人唾骂、尸首被野兽分食的下场的变|态反派。
梦里的他,跟书中的文字渐渐重合起来,他们一样,都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了,厌倦了这世间的一切。
只有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千年罪人”、“杀人恶魔”,不在乎自己最后会不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人,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哪一天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杀死,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去迁怒任何跟她的死有关的人。
这样安静的夜里,那些正面而积极的情绪像是陷入了沉睡,而那白日里不会出现的、一直暗藏在身体最阴暗的角落里的情绪却会被无限的放大,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如潮涌一般的将人淹没。
细细的呜咽声乘着风,和着温柔的月光,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永荆城三百里外,有一座城池,这座城池的一间客栈之中,也有人还未曾入眠。
窗户大敞,坐在窗前的男人一头长发披散,随着清风飘荡,身上穿着经年不变的玄色衣衫,手上拿着一支白玉笛子,最下方坠着一只玉雕长鼻小象,小象上还挂着一道符。
男人神情淡漠,微微抬头看着遥远天幕上的那一轮弯月,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之中,那双狐狸眼仿佛染上了冰霜的颜色。
门被敲响了三声。
“进。”
一名穿着黑衣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沓账本走了进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才对倚在窗口看着自己的人行了一礼,低着头道,“这是今日到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