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粟长相清秀文雅,风度翩翩,跟宫尧之一样穿着青衫,好像神医谷的传统就是这样,青衫青巾,脚踩皂靴,腰系褐带,间或在腰部挂着药囊,或者挂着一支竹笛玉箫。
在外人看来,他们一派世外高人、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宫粟腰上挂着一只玉箫,通身碧玉通透、晶莹圆润,我记得宫尧之曾经也有这么一只玉箫,那时候他常常在山林溪边吹箫,青衫青巾,箫声阵阵,恍若天人。
可是这几天,我却发现,他腰上没有这么一只玉箫了。想来是做了神医谷的谷主,事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闲情雅趣了。
药液苦涩难喝,但是为了早一日能下地行走,我强逼自己灌下那药,可是这三日,药液却一日赛一日的苦,好像知道我快好了,特地整我似的。
这一日,宫粟送来了一张轮椅,说是宫尧之托人特地做的。这部轮椅造型精巧,只要使用内力,就可以在房屋间来去自如。
我除了腿脚还僵硬之外,其他也好得七七八八。
有了这部轮椅,我就不再受困于这间屋子和前面的院子,也不再吃喝拉撒都要靠江子游来照顾。虽然我觉得他照顾我是应该的。
我在房间里试了试轮椅,欣喜异常。
“宫尧之呢?这几日都没怎么看到他。”我停下轮椅,问到。
宫粟笑到:“谷主最近正在拼命研制丹药,天天睡不到一个时辰。”
“研制丹药?”我愣了愣。虽然我很想知道他在研制什么东西,但是我也知道这是神医谷的内务,我这个外人不便多问。所以就打住了话题,转了个方向,“我想去谷中走走行吗?”
“当然可以。”宫粟笑到,“谷主吩咐,百里公子是神医谷贵客,自然可以在谷中来去自如。”
这人够意思。居然也不追究前事,还为我疗伤,现在还这么宽待我,饶是我脸皮够厚,也有点儿不自在起来。
宫尧之,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我滑着轮椅,出了房门。刚好看到江子游兴冲冲地走过来,看到我居然坐在轮椅上,愣了愣。
“百里大侠,你……”
每次听他这么叫我都会特别别扭,虽然我是大侠,但是我并不喜欢别人一口一个百里大侠的叫我。
“不要再大侠大侠地叫了,和宫粟一样叫我百里公子就行。”我说,“宫尧之给了我一把轮椅,我可以出去走走了。”
江子游的脸上也欣喜起来,“那太好了,这样百里大侠……公子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愉悦地点点头,滑动轮椅在庭院中走来走去。庭院中种了茶花,此时正开得烂漫,一朵朵白色柔美的花朵娇羞地躲在叶子中,婉约风韵,曼妙可爱。
茶花……
我微微出神。
茶花的远处是一些药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可祛除虫蚁,一举多得。
“来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谷主夫人,今天能下床行走,想去拜访一下。”我转头看宫粟。
宫粟愣了愣,低声到:“百里公子,夫人已经过世了。”
这次轮到我呆了一呆,不自觉地问到:“过世了?”
“是两年前过世的。”宫粟说了一句,就不再多话。
“夫人叫什么名字?”我又问到。
“夫人是名剑山庄赵雪衣,两年前因病去世。”
真的是赵雪衣。我头脑里逐渐浮现出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孩,鹅蛋脸,柳叶眉,笑起来双目水盈盈的……
我转头,却看到江子游目光魅惑,却又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和我相识,既然如此,更应该拜访。”我说到。
宫粟没想到我这么执着,微微一愣,但是还是很客气地指了指路,“这边请。”
我们三人穿过庭院,一路上花木深深,不知有几重。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我们来到后山墓群。这里是神医谷墓葬的地方。
青山环绕,鲜花烂漫,算是个极其安宁之处。
只是我很奇怪的是,历代神医谷的谷主夫人不是都葬在秘境之内吗?为什么赵雪衣却是葬在这个普通的墓地里?
加上刚才宫粟提起赵雪衣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心中有点儿怀疑赵雪衣到底是不是病死的。
那样一个天真烂漫敢爱敢恨的女子。
绕过墓群,看着两边墓碑,前面的宫粟停住了脚步。看来是到地点了。
我滑动轮椅走过去,就看到一座坟地,前面立着一块墓碑。上面题着赵雪衣三个字。
只有这三个字。
这下子,就是江子游这个没什么经验的人也觉得不对劲儿了,他问到:“为什么只题三个字?”还有一句“是不是太简陋了”没说出来。
宫粟说到:“是夫人临死前的遗愿。”
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但是,我只是一个外人,实在不便过问。拜访了赵雪衣之后,就跟着宫粟回到神医谷。
“宫尧之住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回去时候还早,我不想直接回那间屋子,突然兴致来了,问宫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