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微微地勾勾嘴角,“小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天天问我要不要穿花衣服。”
我脸微红,搔搔头,“那时候不太懂……”
哥哥转头看我,碧绿色的眸子里浮现薄薄的笑意,“是啊,那时候还不懂男女之别。”
“哈哈,谁叫娘不告诉我?”我笑到,刚说出口,就看到哥哥的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该死!我真想给自己一拳,又说错话了!
哥哥盯着我,绿莹莹的眼睛平静无波。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过了片刻,哥哥忽然说到:“你说梦话了。”
“啊?”我脑子转了一阵才知道他在说我昏迷的几天里做梦。
哥哥转开头,“你一直在说对不起。”
我沉默。
“对不起。”他突然开口。
“啊?”大概是睡了几天,脑袋不好使,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哥哥转过头来看着我,“娘的事……”
一提到娘,我又蔫了,脑海中忽然想起那个漆黑的夜晚,那把锋利的匕首,那身染血的衣裙,还有娘流着泪的笑容。
“其实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哥哥声音低沉,“那次的武林大会,如果我早一点发现那人可疑,早一点封了那人嘴,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回过神来,声音干涩,“你在说什么呢?是我没有好好地呆在她身边,要不是我离开了……要不是我……”脑中不停地晃动着娘临死前的笑容,喉头一股腥气涌了上来。
“无双!”一只温暖地手伸过来抵在我背上,暖暖的气流在身体里流淌,喉头的腥气又退了回去。
身体已经完全无力了,虚汗从额头上冒出来,不过精神却好了很多。
“是我的错。”哥哥将我轻轻地放在床上,沉默片刻,说到,“而我却用那种态度对你……”
我摇头,“没有……”
“别说话。”他叮嘱。我刚想动,他压着我,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躺在床上。
“我恨自己没用,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眼底滑过一丝痛楚,“是我还不够强大,害死了娘,害你现在变成这样……”
“没有的事!”我急忙挣扎着要起来,又被他温和却又不失强硬地压下去了。
他忽然微微一笑,我看得呆住,他很少笑的。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漂泊,后来遇到一个人,就跟在他身边。我想了好久,也没得出个答案。不过倒是渐渐放下了。当今世上,只有你我是最亲之人。我已经失去了娘,我不想你再有事。既然你身上有烈火心经,我马上带你去天池剑宗,听说他们的天池温泉疗伤效果奇佳,一定能治好你身上的伤。伤好了之后,我就带你离开。”
我呆了呆,无意识地问到,“哥,你原谅我了?”
哥哥又笑了,他伸出宽大温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摸摸我的头,“我从来就没怪过你啊。”
感受到头上的温度,我低下头,眼眶有点酸涩。
此后停留了一天,备好必须的干粮,我和哥哥就上路了。我突然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走不动了,他就会回过头来拉我。
走了不久,就到了云城。一路上听到一些消息,说宫尧之因为在最后关头救出了人质,使天理教的计划付诸东流,一时之间,风头很盛。又听说事实上天理教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很多宝贝,使中原武林受到重创。又听说天理教并没有完全退出中原,还残留着小股势力,还杀了廖正风等一干武林中有名的人,武林中现在人人自危。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想到是荆云笑干的。因为死的那几个人,全都与当初追杀荆云飞、追杀他们母子有关。
我默默地听着,哥哥也全然不在意,那些事与我们完全无关。虽然两个长相几乎一样、又是碧眼雪肤的人走在一起是比较惹眼,但是看到我哥的气势和眼神,没人敢不长眼地来找茬。我真的很想狐假虎威一把,这种后台有人的感觉真慡!反正坏事干尽有人擦屁股,难怪有那么的恶霸横行。一想到后面这人天下无敌,我就特别热血沸腾,特想找别人的茬!
不过没人给我找茬的机会,我哥走在后面那个隐形的杀气和威压一开,方圆一丈,除了我,见不到一个活物。就这样,我们低调而华丽地入住云城最大的客栈天意客客栈。
“两间上房。清净点儿。”哥哥出手那个阔绰,随手就扔了一片金叶子。